母亲的二月兰

本文转自：通辽日报

□姚淑艳

周末，母亲早早做好饭菜，打过电话来请她的大外孙前往品尝评鉴她的厨艺。整个上午，儿子都在单位加班；我呢，也办了一些闲杂小事，比如请人洗油烟机，把冬季衣物送到洗衣店，等等。忙到下午一点，我们才赶到母亲家。母亲端出炖菜炒菜拌菜，一脸喜悦，声音也分外清脆。

边吃边聊，无意中看到墙角的二月兰，已经开出了好看的花朵。闭眼细嗅，芳香扑鼻。藤藤随口来了一句，“姑姑，是如入芝兰之室的味道吗？”我笑了，为这个11岁的小姑娘。

一如既往喜欢干净整洁的房间，至于房间设施是新是旧都无所谓。母亲就是整理房间的行家里手，无论平房还是楼房，有母亲在，总是打理得窗明几净，家具更是擦拭得一尘不染。而且母亲极爱养花，那些青翠欲滴的叶片或者含苞待放的花儿，色香俱佳，养眼养心。当然，打理花草也成了年迈母亲的日常。她呢，自然是乐此不疲。

一如既往喜欢专注持久做事的人，母亲也是这方面的典范。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是久病床前的贤妻。22年的光阴，母亲一直不离不弃，做认真的护工，做合格的厨娘，病榻上的父亲才生活得体面而有尊严。母亲的心，一定是有着馥郁香气的，母亲住过的房间，温暖而明亮，跟她的心地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如既往喜欢滋养生命的那种感觉。灵魂的洗礼，心智的成熟，情怀的丰盈，总是离不开一些人一些事甚至一些物件。母亲家，看似随意实则精心放置的大小摆设，安静舒适，总是让人有放松心情的治愈疗效。初春的阳光扫进来，让人神清气爽，心中自然涌动着暖意温情。

下午还有事要做，母亲叮嘱我多穿衣服御春寒少喝酒以免伤身体，又鼓励儿子好好工作。她的脸庞，像是一朵花，虽有褶皱，却格外生动。恍惚间，又回到童年，母亲牵着我的手，走在城市乡村的道路上。那样的道路，记忆里也是有花香的吧。

那盆二月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就在墙角安静地盛开着。它的花朵不大，但一朵朵簇拥在一起，就像一个个柔美的梦的精灵，那柔和的淡紫色让人的心不由得生发出淡淡的欢喜。在花的宗族里，二月兰的名字都是极其普通的，至于高贵艳丽之类的形容词，永远不会用在它的身上。天然率真，纯朴素雅，就是它的特质吧？感觉它像极了母亲的心，从不热烈，却始终拥有温和的力量，让我们浸润在人间烟火里，以平常心度平凡时光。

告别母亲，开车回家。心却一直想着那盆二月兰。那小小的花朵淡淡的香气居然让我有了再次上楼的冲动。我想抚摸它的叶片，想深嗅它的淡淡的香，更想拥抱我年过七旬、却在送走丈夫又痛失爱子的情况下拉扯着小孙女坚强生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