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根大学宣布和上海交大“断交”，中美合作办学凛冬已至

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图源：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官网

撰文 | 张天祁

2025年刚开始，密西根大学宣布将终止与中国上海交通大学长期的合作关系，结束了两所机构之间长达二十年的学术合作。密西根大学校长小野三太(Santa J. Ono)1月10日证实了这一决定，此前他与美国国会领导人和密西根大学内部利益相关者进行了讨论。

根据Science的报道，小野校长表示，所有密西根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的研究项目均已结束，密西根大学将“加强对国际学生签证申请的审查”。

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是上海交通大学与美国密西根大学于2006年共同创办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开设电子与计算机工程、机械工程、材料科学与工程三个本科专业。该学院今年一月发布的2024届就业质量报告显示，2024届本科毕业生共259人，其中选择了国内深造的学生25人，占比12.6%；出国深造174人，占比87.4%。在出国深造的174人中，153人选择了赴美深造。

从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工作信息平台上可以查询到，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属于教育部予以资格认定的中外合作办学单位，原定的招生计划是2001年—2029年（每年1期）。

“国际学术合作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学术资源，加强了学生的全球教育。我们将继续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寻求合作伙伴，作为我们学术使命的一部分。”小野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要优先考虑我们对国家安全的承诺。”

密西根大学停止与上海交通大学合作的决定，很大程度上是美国国会众议院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施压的结果。这一举措是在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发布一份有关国家安全的报告，以及委员会主席约翰·穆莱纳尔（John Moolenaar）致信密西根大学校长不久后采取的。

从2023年2月底成立以来，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多次以国家安全问题施加压力，试图推动关闭中美合作办学机构。2024年9月6日，佐治亚理工学院（Georgia Tech）宣布终止参与佐治亚理工深圳学院（GTSI）活动，这背后就离不开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的推动。5月份，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主席致函佐治亚理工学院校长，要求校方详细说明与天津大学的所有合作。

在佐治亚理工学院宣布终止后，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继续推动关闭其他中美合作办学机构，其中就包括密西根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的合作项目。

在此之前，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施压下，佐治亚理工深圳学院和清华-伯克利深圳研究院已经关闭。

中美合作办学的冬天要来了？

佐治亚理工学院和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的先后关闭，可能仅仅是个开始。

密西根大学宣布终止与上海交通大学的联合研究所后，穆莱纳尔表示，“密西根大学结束与中国大学的联合研究所是正确的决定，我们国家的更多大学应该效仿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的行动。

2024年9月23日，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发布了一份报告，指责中美合作的研究在推动了中国实现高超音速武器、人工智能、第四代核武器技术和半导体技术等军民两用、关键和新兴技术的进步。在这份报告中，清华-伯克利深圳学院（TBSI）、佐治亚理工学院深圳学院（GTSI）和四川大学-匹兹堡学院（SCUPI）等中美合作教育机构被点名批评。

当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对报告提出了异议，伯克利校方还在声明中表示，原则上伯克利开展的研究是向全世界开放的，该校未发现清华-伯克利深圳学院的伯方教职员工有从事其他目的的研究。

但考虑到地缘政治的敏感和委员会的施压，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很快告知委员会该校 "已开始放弃对 TBSI 的全部所有权"，并 "正处于解除该联合法律实体的初期阶段"。

在上海交通大学交大密西根学院关闭后，特别委员会旧事重提，点名了21所美国大学。这些大学与中国高校合作，建立了以STEM为核心的联合学院。特别委员会明确表示，这些联合学院都应终止合作。

“美国大学应该结束这些类型的联合研究所，保护我们国家研究的安全”。穆莱纳尔说。

中美合作大学一览

前段时间，拖延一年之久的《中美科技合作协定》终于得以续签，似乎为中美科技合作的未来驱散了一些阴霾。然而，中美合作办学机构的接连关闭，也在提醒我们现实不容乐观。

1978年9月，上海交通大学组织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高校访美代表团，在访美期间与密西根大学等多所学校签下姐妹学校协议书。这比1979年的《中美科技合作协定》签订还早了一年。在美中战略竞争特别委员会列出的合作办学机构中，上海交通大学密西根学院也是成立最早的一个。

这反映了“美中科学界关系的严重且急剧恶化”，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数学家、前香港科技大学校长陈繁昌在接受Science采访时表示。“给大学的信息非常明确：不要与中国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