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十六国最残忍的皇帝，连亲生儿子都杀

后赵的右仆射程遐对赵帝石勒说:“中山王石虎既勇悍而又有谋略,群臣谁都比不上他,我观察他的志向,除了陛下以外,对别人都视若不见,再加上他残暴而又能隐忍,担当将帅很长时间,威震中外,他的儿子们也都长大了,都拥有兵权。陛下您还活着时候,自然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恐怕石虎不会是少主的臣子。应当及早将其铲除,以利于国家大计。”但是石勒不肯听从。

程遐退下去以后,将此事告诉了徐光,徐光说:“中山王经常切齿痛恨你我两人,恐怕将来非但要危害国家,还会危害咱们的家族啊。”于是改天,徐光也悄悄地向石勒进言,说:“中山王借着陛下的威势,攻无不克,因此天下人都说他的英勇仅次于陛下。而且他天性不仁,见利忘义,父子全都占据很高的权位,势力超过了王室,他们内心耿耿,经常有不满足的想法。近日中山王参与在东宫举行的宴会,有轻视皇太子的神色。臣恐怕陛下您一旦去世,就没有人可以制约他了。”石勒听了这话,默然不语,这才开始让太子判决尚书台的奏事,并且让常侍严震参与判断决定的可行性,只有出兵征伐和处决人犯的大事才向自己禀奏。于是严震的权力超过首相,中山王石虎从此门可罗雀。石虎更加感到不高兴。

公元333年夏季,石勒重病卧床,石虎进入宫廷服侍他,趁机假造诏书,禁止群臣和亲戚进入,以至于石勒的病情是恶化还是减轻,外界没有人知道。石虎还假造诏书,召唤秦王石宏、彭城王石堪回归襄国。石勒的病略微好转,看到石宏,大惊道:“我让诸王各自镇守一方,正是防备今天这种局面出现。是有人召唤你来的吗,还是你自己回来的?要是有人召唤你,就立刻将其斩首!”石虎害怕地说:“秦王思念陛下,所以暂且回京,如今就送他回去。”但仍然留下秦王等人,并不放他们归藩。数日后,石勒再次询问此事,石虎说:“接到诏书就送他们回去了,现在已经到了半路上。广阿发生蝗灾,石虎就秘密派他的儿子、冀州刺史石邃率领三千骑兵在蝗灾区游弋。秋季七月,石勒病重,就颁布遗诏说:“石弘兄弟应该互相保障,司马家的分裂,就是你等的前车之鉴。中山王应该深深地思慕周公、霍光,不要将来给别人留下口实。”二十一日,石勒去世。石虎立刻把太子石弘劫持到前殿,逮捕光禄大夫程遐和中书令徐光,把他们押去廷尉监狱。他召唤石邃领兵入京担当警卫,文武官员全都逃散。石弘非常恐惧,自己说自己顽劣、孱弱,要把皇位让给石虎。石虎说:“国君去世,太子继位,这是礼法的惯例啊。石弘流着眼泪坚决退让,石虎发怒道:“要是你不堪重任,天下自有大义,何必提前退让?”于是石弘继位,并且被追杀死了程遐和徐光。

八月,赵帝石弘任命石虎做丞相、魏王、大单于,加九锡,把魏郡等十三个郡封为魏国,让石虎总领百官。石虎封儿子石邃做魏太子,其余的儿子石宣、石韬等人也都高官显爵,并且掌握实权。石勒时代的文武旧臣,全都调动做闲散的官职,石虎府中的属官亲信,全都在各台各省担任要职。石虎还把石勒的宫女、马车、服装、玩物中最好的,全都运进自己的丞相府。刘太后对彭城王石堪说:“先帝才刚驾崩,丞相竟然如此逼迫欺凌我等,帝国的覆灭,估计也不会很久了,大王你准备怎么办?”石堪说:“先帝的旧臣,全都被疏远排斥,军队咱们也控制不了,皇宫内部,根本就无所作为。我请求前往兖州,劫持南阳王石恢做盟主,占据廪丘,把太后的诏书传达给各牧、守、征、镇,让他们各自起兵讨伐叛逆,或许还有机会翻盘。”刘太后说:“事情很紧急,你赶紧去办。”于是当年九月,刘堪就微服出逃,率领轻装骑兵袭击兖州,但是无法攻克,被迫南逃到谯城。石虎派部将郭太前去追赶,在城父逮住了石堪,押送回襄国,石虎把他活活地烤死了。石虎还把南阳王石恢召回襄国,并且废黜和杀害了刘太后。后赵的河东王石生镇守关中,石朗镇守洛阳,冬季十月,石生、石朗全都起兵讨伐丞相石虎。于是石虎留下太子石邃守备襄国,亲自率领七万步骑兵前往金墉去攻打石朗。很快金墉就被攻克,擒获了石朗,先砍掉他的双腿,再将其斩首。石虎继续进兵,杀向长安,前锋大都督、梁王石挺被石生的将领郭权率领鲜卑兵击败,石虎逃回渑池,尸体抛散了三百多里。但是随即鲜卑人就暗中与石虎勾结,反击石生,石生被迫放弃长安逃走,藏匿在鸡头山中。不久后,石生的部将斩杀石生,投降了石虎。石虎回到襄国以后,下令大赦天下。后赵帝石弘命令石虎建造魏台,就跟当初魏武王曹操辅佐汉朝一样。

翌年(公元334年),后赵帝石弘亲自把玉玺送到魏王宫中,请求禅位给丞相石虎。石虎说:“帝王的基业,天下人自有公论,你为何自己选择这么做呢?”石弘流着泪回到宫中,对太后程氏说:“先帝的后裔真的留不下来了啊!”于是尚书启奏:“请求魏王依照唐尧、虞舜的旧例,接受禅让。”石虎说:“石弘愚昧、昏庸,在为先帝居丧期间不守礼仪,就应该废了他,说什么禅让!”十一月,石虎派郭殷进宫,把石弘废黜为海阳王。石弘从容地走向马车,神情自若,对群臣说:“我庸懦、昏聩,不足以继承帝位,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群臣无不流泪,宫女们也都痛哭。接着群臣前往魏台,劝石虎登基,石虎说:“皇帝乃是天下最尊贵的称号,我哪儿敢自居?我还是称居摄(暂时行使皇帝权力)赵天王吧。”于是把石弘和太后程氏,还有秦王石宏、南阳王石恢全都幽禁在崇训宫,不久后把他们全部杀害了。石虎命令太子石邃判决尚书台的奏章,自己只管祭祀宗庙、挑选地方长官、打仗、处刑而已。他喜欢建造漂亮的宫殿,鹳雀台崩塌了,他就杀死典匠少府汪任,派人重修,比原来的更要宏伟整整一倍。石邃的保姆刘芝被封为宜城君,参与朝政,收受贿赂,希望当官的人大多通过她的门路出仕。

当初,石勒因为天竺僧人佛图澄能够预言成败,多次灵验,就非常敬重他,等到石虎继位以后,尊奉佛图澄更加恭谨,每当朝会都让太子和公卿扶持着佛图澄上殿,主事官员唱名说:“大和尚。”坐着的人全都要起身。后赵国民受此影响,全都礼敬佛教。石虎还大造宫殿,奢侈腐化。后赵国内大旱,黄金一升才值两斗粟米,百姓嗷嗷待哺,但石虎并不停止用兵,还多次增加劳役,搞得民不聊生。后赵太子石邃向来骁勇,石虎非常喜爱他,经常对群臣说:“司马家父子兄弟自相残杀,所以朕才能够得到王位。可是朕哪有杀石邃的道理呢?”但是石邃骄奢而残忍,喜欢把美女打扮好了,砍下首级,洗干净血装在盘子上和门客们传阅,还煮她们的肉大家一起吃。石虎耽于酒色,喜怒无常,让石邃判断尚书台的奏事,石邃若有禀报,他就发怒说:“这种小事,何必禀报?”可要是一段时间听不到禀报,又会生气说:“为什么不禀报?!”于是斥骂、责打石邃,甚至一个月会这样来三次。

后来石邃就称病不再管事,只管和亲信饮酒。佛图澄对石虎说:“陛下不应当经常前往东宫。”石虎本来想去探望石邃的病情,想到佛图澄的话就回去了,随即又怒目喊叫道:“我是天下之主,难道父子之间还不能互信吗?!”于是派所亲信的女尚书前去查看。石邃把女尚书叫到面前讲话,趁机拔出剑来将其斩杀。石虎大怒,就把石邃幽禁在东宫。过了一段时间,石虎赦免了石邃,让他到太武东堂来觐见。石邃虽然拜见父亲,却不谢罪,过不多久就退出去了。石虎派人对他说:“太子应该去朝见皇后,怎能这就走呢?”但是石邃直接离去,头也不回。石虎大怒,就把石邃废为庶民,当夜,杀死石邃和他的妻子张氏,连同男女二十六人一起埋在同一棺中,还诛杀石邃的党羽二百多人。继任太子的石宣,后来也被石虎杀掉了,这个暴君就在残酷的杀戮中,死于公元34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