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与赵合德：汉宫姐妹花的权谋与爱情

汉成帝刘骜之所以为广为人知，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赵飞燕、赵合德这对姐妹花。

在后人看来，汉成帝刘骜就是个标准的无道昏君。实际上，刘骜幼年时还是很懂事的，学会调皮捣蛋完全是长大之后的事情。为此，他的父亲——汉元帝刘奭——差点废了他的皇太子之位。等到汉元帝刘奭一驾崩，汉成帝刘骜没有了约束，就越发放飞自我了。后来，刘骜在阳阿公主府中宴饮时，相中了一个身材纤细，舞姿曼妙的宫女，这个宫女就是赵飞燕。刘骜对赵飞燕一见倾心，视若珍宝，听说其还有一妹，名为赵合德，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干脆将这对姐妹花一起带回到了宫中。

此时的正宫娘娘乃是许皇后，许皇后是恭哀皇后许平君堂兄弟大司马、车骑将军、平恩侯许嘉之女，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刘骜和许皇后一度感情深厚，专宠时间超过十载，只可惜许皇后生下的子女先后早夭，再加上年老色衰，汉成帝对她也就情淡爱驰，日渐冷淡，其他如班婕妤、卫婕妤等后宫佳丽，跟赵飞燕、赵合德相比，也稍逊风骚。后来，许皇后为了将汉成帝的心拉回来，连同姐姐许谒行妇人媚道诅咒后宫怀有身孕的王美人和大将军王凤等人，被打入了冷宫。刘骜干脆将赵飞燕立为了皇后，让赵合德当上了昭仪。

因为赵飞燕出身低微，汉成帝为了让其立为皇后，光是说服母亲皇太后王政君就很花了一番心思。没成想，赵飞燕一旦坐上了后位。反复无常的汉成帝对她的宠幸却不比当初了，反倒专心宠爱起了赵合德。不过，舞女出身的赵飞燕也没闲着，《资治通鉴》中写到：“赵后居别馆，多通侍郎、宫女多子者。”

流言蜚语传到了成帝耳中，成帝不由得勃然大怒。给皇帝戴绿帽子，那还了得？成帝正要下令追查到底，这时候就体现出姐妹一条心了。或许是为了顾念姐妹之情，或许是“垄断”了皇帝，有些过意不去。对于姐姐淫乱后宫的事，赵合德不但不知规劝，反而与之沆瀣一气。甚至挺身而出，向成帝抱怨道：“妾姊性刚，有如为人构陷，则赵氏无种矣！”

心爱女人的泪水真比千军万马还厉害，成帝一看赵合德哭得花枝乱颤，马上融化成了一堆烂泥巴，他对赵合德的说法深信不疑，认定是有人嫉妒赵氏姐妹得宠，故意抹黑。从此之后，凡是有举报赵皇后奸情的，就二话不说，干脆予以正法，于是，赵飞燕越发恣意妄为起来。私下里给汉城带戴了一大堆绿帽子。

奇怪的是，尽管先后绝宠于后宫，而且雨露均沾，但是姐妹二人竟然终究没能生育。不能生育这件事，对于皇后和妃嫔来说是相当可怕的，不但可能失去皇帝的宠爱，还可能在皇权的争夺上失去主动。对于赵飞燕和赵合德不能生育的原因。《飞燕外传》中有一种说法。她们为了让肌肤变得更加雪白娇嫩，曾把一种名为肌息丸的药丸塞入肚脐。这种由麝香、高丽参、鹿茸等名贵药物制成的蜜丸滞留积蓄在任督二脉，令她们终生无法怀孕。等到设法补救，为时已晚。不过这本书只是稗官野史，并不足信。

总之，没能生育成了赵飞燕、赵合德的一块心病。也让她们格外没有安全感。所以越发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起来。她们联合在一处，将汉成帝把持得死死的，为恐别的妃嫔将汉成帝的魂给勾去。所以，后来王莽在给赵飞燕治罪时，曾批评其“专宠锢寝，残灭继嗣，以危宗庙。”“专宠锢寝”罪名已经不小，“残灭继嗣，以危宗庙”从何说起呢？这件事却乃是正史所载，而且过程格外骇人听闻。唐朝骆宾王在《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中写道：“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指的也是这件事。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更别说专门为其设置的后宫了。在这个温柔乡里，皇上不但任意宠幸精心为其选拔上来的妃嫔，还对数量繁多的宫女有沾染的权力。尽管赵飞燕和赵合德严防死守，到底还是看不住沉迷酒色汉成帝。或许是想要换换口味，不知何时，汉成帝竟让一个名叫曹宫的宫女怀上了龙种。这个曹宫乃是官婢曹晓的女儿。出身卑贱，倒也才貌双全，通晓《诗经》，所以被选为赵飞燕的宫廷教习，因而跟成帝接触的机会颇多。

偷情或许可以瞒得过世人，肚子却不会撒谎。眼看着曹宫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这件事也就在宫中传开了。曹宫依仗着自己怀的是龙种，倒也不以为意，她哪里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什么程度。一开始，赵飞燕得知此事之后，想将此子转到自己名下，竟遏制住强烈的嫉妒之心，派人精心照料，还将产房设在了官舍之中。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向跟姐姐一个鼻孔出气的赵合德，这次竟一心想要弄死这个胆大妄为，胆敢私通皇帝的宫廷教习，并且开始寻找下手的机会。

元延元年（公元前12）十月，曹宫生下了一个男婴。一直没能怀孕的赵合德得知之后，越发妒火中烧，马上命宦官给宫廷监狱狱长籍武带去一封诏令，将产妇、新生儿以及六名宫婢，一起抓进了监房。赵合德如此激动是有原因的。曹宫虽然身份低微，然而，一旦母凭子贵，很可能就要骑到姐姐和她头上，到时候，姐姐和她可就没好日子过了，不如依仗着成帝此时心思还在她身上，先下手为强。这件事虽然严重，但是她就是要做下去，看看谁能把她怎么样？

这样一来，难题就落到了籍武的头上。籍武得知了此子的真实身份之后，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大意不得。可是又不敢得罪赵合德，于是采用了折中的处理办法，尽管将曹宫、婴儿、宫婢关进了监房，但是精心照料，妥帖安置。

三天后，宦官又带来了一份诏令，籍武欣喜万分，急忙将诏书打开，没想到诏书竟直接询问那个孩子死了没有？籍武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对宦官说，皇上如今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仍旧没能得到一个皇子，曹宫虽然身份低贱，但是孩子身上流淌着皇上的血液，希望能三思而后行。宦官没有做出直接回应，回去向主子汇报去了。籍武忧心忡忡地等待着结果，曹宫更是哀哭不止。不久，事情果然有了转机，孩子被带到了寝宫，由一个名叫张弃的乳母抚养。籍武和曹宫本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然而，过了三天后，宦官又带来了一封诏书和一个绿色小盒子。籍武哆嗦着打开小箱，里面是两枚毒药，还有一封“赫蹄书”。

“赫蹄书”是成帝亲笔写就，不但没有安慰之词，反而让曹宫饮下毒药。一个弱女子怎敢违抗皇帝的旨意，曹宫和六位宫婢先后含恨自尽了。成帝本希望以此讨好盛怒中的赵合德，保住婴儿的性命。但是赵合德却不肯轻易放过对这个可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小生命”，在婴儿出生的第二十天，婴儿到底还是被偷偷带进了赵合德的寝宫，从此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不久，市井间就流行起了一首童谣：“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在中国古代，童谣是被视作带有谶纬性质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东汉时，朝廷甚至特地设置了采风官，专门采集民谣民谚，用来考核官员。这只童谣里的“张公子”指的乃是成帝的宠臣——许皇后的妹夫富平侯张放，当年，成帝跟张放的关系，颇像哀帝和董贤，尽管赏赐没有那么丰厚，但是感情可是不遑多让，王太后也是想尽办法才将张放赶出了京师，即使如此，成帝还和张放藕断丝连了很久，所以说：”张公子，时相见。“至于，“燕燕”自然指的就是害死汉成帝皇子的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

不过，虽然赵飞燕、赵合德专宠一时，到底没落下什么好下场。绥和二年三月丙戌，汉成帝死在了赵合德宫中，赵合德畏罪自杀了。王莽专权之后，开始秋后算账，”以“失妇道，无共养之礼，而有狼虎之毒，宗室所怨，海内之雠也，而尚在小君之位，诚非皇天之心”为由，将孝成皇后赵飞燕贬为庶人，同时贬为庶人的还有孝哀皇后，当天，两位前皇后就都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