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操弄金融投资，常熟银行年轻高管的“快与慢”

来源：财经野武士

最近因为涉嫌在国债二级市场交易中操纵市场价格、部分交易涉及利益输送，常熟银行、江南农商行、昆山农商银行和苏农银行4家农商行被交易商协会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以及自律规则予以自律处分并移送相关部门。

根据资料,这4家银行主要通过集中资金优势连续买卖、自买自卖和频繁报价撤价诱导交易等方式影响债券价格,这种行为扰乱了市场秩序,也损害了投资者的利益,背后又跟银行对债券交易员的过度激励有关。

近年来银行债券市场出现诸多乱象，有些银行为了扩展投资银行业务，通过“自融”“返费”等多种非市场化方式参与债券发行，帮助不具备发债能力的主体完成融资，另外有些债券投资部门则是通过集中资金优势连续买卖、自买自卖和频繁报价撤价诱导交易等方式影响国债二级市场价格，进而获取银行对债券交易收益的分润许诺。

在诸多银行债券交易部门都有不成文的约定：债券交易扣除资金成本后的利润会按照一定比例奖励给交易员，有些银行甚至设定10%的债券交易利润作为奖金。而10年期国债的净收益率基本0.21%，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0.45%，由于国债的信用成本几乎为0，过度的激励制度也就给债券交易部门扩张的野心。

仅以常熟银行来看，2021年末常熟银行的金融投资总额只有592.26亿元，其中国债、地方债、政策性银行金融债、其他金融债券和企业债合计占比为58.08%，其中国债和地方债占比为42.27%;

2023年6月底，常熟银行的金融投资总额为776.98亿元，国债加上地方债的占比为48.61%，国债、地方债、政策性银行金融债、其他金融债券、企业债和资产支持证券合计占比为72.21%。

而到了今年6月底，常熟银行的金融投资规模已来到978.6亿元，其中国债和地方政府债的占比合计达到49.18%，国债、地方债、政策性银行金融债、其他金融债券、企业债和资产支持证券合计占比为65.6%。

按照统计规律，商业银行债券投资增速与存贷款增速差的走势是正相关的，中小型银行更为明显，这一规律在多个上市银行都得到了验证。其背后的逻辑在于，居民的储蓄意愿走强，而市场的贷款需求偏弱，银行配债的意愿就更为强烈。

不过常熟银行似乎并不遵从这一规律，根据开源证券的研报分析数据，从2022年四季度到今年一季度，常熟银行存贷款增速差分别为-2%、-0.5%、0.9%、0.9%、1.2%和3%，存贷款的增速差逐渐上扬，而常熟银行的金融投资增速则为20.7% 23.0%、19.9%、17.1%、20.6%、16.0%，根这一规律几乎是完全背离。

并且常熟银行持有基金+资管计划等非标投资在总资产中的占比也在上升，2023年底的占比还是3.26%，今年6月底以上升到5.81%，规模一下子来到了213亿元。

常熟银行的不寻常操作，也使得其2023年金融投资的收益率达到3.52%，在上市农商行当中处于领先地位。

从综合收益率角度来看，常熟银行发放贷款和垫款的平均收益率为5.81%，不良率仅为0.75%。理论上应该持续加大贷款投放，获取更高的收益率，而非要加大金融投资。

不过剥开常熟银行的内质，其扩大金融投资也合情合理。可能是常熟银行受限于区域性，同时资产端小微客户较多、定价久期较短，高管团队为了维护较低的不良率，信贷扩张力度相对比较保守，再加上受到经济下行因素的影响，市场对融资的有效需求不足，顾虑市场信用风险的上行趋势，倾向于增加避险资产的配置。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常熟银行金融投资在资产中的占比相对较低，长期低于30%，可扩展空间依旧较大，而不少上市农商行在30%以上，一些城商行甚至达到40%。

今年一季度常熟银行金融投资规模的环比增速达到17.4%，在上市银行中遥遥领先，而二三季度主要是环比减少，处于回落的状态，考虑到金融市场的处罚往往被后置，因此可以推测常熟银行金融投资的回落，可能是交易商协会发现其扰乱债券市场秩序有关后的整改期。

常熟银行金融市场部负责债券投资计划以及交易，部门设立在上海而非常熟市，互联网上尚无常熟银行金融市场部负责人相关信息，不过当前常熟银行行长包剑在常熟银行工作期间，曾有过在金融市场部任职的经历。

金融市场部门属于副行长分管的业务之一，目前尚不清楚哪个副行长管辖，不过常熟银行的副行长均较为年轻，最年轻的陆鼎昌仓只有39岁，副行长李勇46岁，吴铁军50岁，干晴43岁，任职起始日分布在2021年-2023年，任职期间正是金融投资业务迅猛发展期。

耐人寻味的是，此次常熟银行和江南农商行均在违规之列，2023年年底，常熟银行原董事长庄广强卸任后，前往江南农商行担任董事长;行长薛文接棒庄广强出任董事长;昔日常熟银行从基层培养出来的高管包剑，被调任的江南农商行担任副行长，今年又回归常熟银行出任行长一职。

今年3月4日，江南农村商业银行与常熟农村商业银行战略合作签约，常熟农村商业银行党委书记薛文表示，将在公司金融、投行业务等 13 个领域开展全方位合作，做到合作共商、资源共享、人才共育。而江南农村商业银行党委书记庄广强表示，进一步加强全面合作，共同探索金融服务的新模式、新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