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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株洲日报
唐梦菲
阳了后在家休息的这些天,一直在看老电影,前几天早上把《花样年华》又看了一遍。
那是1962年的香港。大家住在熙攘的老房子里,来来往往,各自操着上海话和广东话,玩着通宵的麻将。他们相遇在香港老房子的楼道,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客气的互道一声你好。无论是周慕云还是苏丽珍都融不进那种杂烩的气氛,他们往来于人群,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寞,苏丽珍的旗袍像是一种清高,周慕云的西装分明是写着忧郁。隔壁的阿姨张罗着叫苏丽珍一起喝汤,她总是客气地说下次吧。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暧昧,所有的汹涌都淡淡的包含在那句“你好”里面。
他请她写武侠小说。他埋头写,她看着镜子里的他轻轻一笑;她沉思,他痴痴凝视,手里夹着烟,烟圈渺渺,一切都迷迷糊糊,如梦如幻。
他发烧了,跟人说想喝芝麻糊。她急急匆匆地烧了满满的一大锅,沉沉的担心和爱,全藏在那一碗芝麻糊里,后来他们遇见了,他道谢,说那天真巧,他那时候正想喝芝麻糊,她微微一笑,附和着说是啊,真巧。
那是1962年的香港,很多感情只能藏在心里。
周慕云打电话给苏丽珍叫她来酒店,她来了。他说:“我没想到你会来。”她说:“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她用冷言冷语包裹住自己的感情,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但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看不见她的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个背影后若隐若现。
苏丽珍的小心翼翼是那个时代那个时间的必然,一段时间她和周慕云时常暗自见面,隔壁的阿姨叫她注意点,别老出去。她听了满肚子的委屈,一转身,站在房门口流泪。她打电话给他说最近别联系了。
周慕云写小说赚了点钱,租了个新地方,他对苏丽珍说邀请她到他新地方写小说,苏丽珍说何必要浪费钱呢?其实全都是你自己写的,何必多此一举呢?她终究还是逃不出世俗的眼光,有时候甚至分不清她是在等丈夫回头,还是等周慕云跨出那一步。
她在他住的旅馆里问自己:如果他多一张船票,会不会带我一起走。她始终问不出口。
周慕云打电话给苏丽珍,想问她,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他打电话过去,但她没接。是不敢,还是不愿。他没有再打第二次,是怕被拒绝,是怕不忍心,还是怕知道答案。
离开,一种试探。还是报复。他们排演了他的离开,他要让自己死心,但望着周慕云的背影,苏丽珍哭得很厉害。他回过头来抱着安慰她,说这不过是演戏罢了。用离开来报复一个犹豫的女人。有时候是爱的太深了,爱的太绝望了。
他问过她,你是不会离开你丈夫的,是不是。苏丽珍没有回答。她要的是完整的爱情,她不要重复他们。后来周慕云去了新加坡,某一天,苏丽云也来到了那里,他不在,她犹豫了,但还是走进了他的房间,抽出一根香烟,留下了唇印,拿走了红鞋子,随意地躺在他的椅子上感受他的气息,用家里的电话打他公司电话,接通了,却没有说话,周喂了两声,他知道是她,于是谁都没有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些消逝了的岁月,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他一直在怀念着过去的一切,如果他能冲破那块积着灰尘的玻璃,他会走回早已消逝的岁月。
1966年,苏丽珍回到了当初的那栋老房子,站在最开始的阳台往隔壁望去,一下子情绪涌上来,眼泪盈眶,声音也已经哽咽,但人前依然若无其事。1966年,周慕云也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打听起错过的故事,他知道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于是静静退出走廊。去了很远的地方,把秘密告诉了石洞,然后仔细的用草埋好,一整片的落寞。
花样的年华,本应是绚丽多彩的,可是却上演得那么无奈、颓败和悲哀。当音乐再次响起,张曼玉曼妙的身姿又徘徊在昏暗的街巷,那轻盈而过的纱裙撩起的不仅仅是人们对于美好的遐想,同时还有深深的同情和不尽的诘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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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1-30 09: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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