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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玉林日报
1993年夏天,星海音乐学院,一场特殊的“高考”专业试正在进行:考生只有我一人,监考的是中国音乐学院的两位老师。考试从8时到13时,感觉像跑马拉松,我摇摇晃晃以最后一名捱到了终点。
那一年,我45岁。
一
我是“老三届”,种过田,做过民办教师,后来分别到文工团、文化馆、广播站、文联工作,1988年调到中石化茂名石化公司电视台当编辑。
20世纪80年代初,热爱音乐的我开始尝试学写歌词。“一个古老的谜,藏在花山峭壁;一条红色的河,流着无数传奇……”一曲《金凤凰的故乡》(大型电视系列片《可爱的广西》主题歌),曾唱红了八桂大地。到茂名后,我给茂名市荔枝节写“节歌”,给广东省大学生运动会写“会歌”,还去北京参加“全国未来词曲作家、演唱家成才之路大奖赛”,歌词《南天南海南沙》获优秀奖;接着,又参加《歌曲》编辑部举办的“盛世新韵”征歌大赛,39首入选作品中,我占了两首。北京的一些音乐界人士开始关注我。1992年,《歌曲》编辑部宋小明来信,推荐我报考中国音乐学院新开设的“音乐文学”专业。就这样,我进了考场。
我曾几次错失上大学的机会。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是学校的“尖子”。高考恢复时,我在文化馆工作,上海复旦大学到县里招生,请我们推荐工农兵学员,结果是一位业余作者去了;1978年又有一个广西师范学院的名额,当时我30岁,正准备结婚,所以遗憾地失之交臂;之后,命运逆转,极度抑郁的我患上“支气管扩张”,早上起来大口大口地咯血,病情导致我难以专心学习。那些年,我期待进入高等学府学习的机会,就像蛰伏的螟虫等待着春天。现在,是编写歌词改变了我的命运……
从广州回来后,我心神不定。我的文化试总分远远超过录取分数线,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录取通知”。最终,幸运之神降临,我在秋天走向北京,走进了中国音乐的最高学府。
北京的天空是迷人的。在学校,除了专业课,我选修了“音乐学”本科的所有课程,而且科科接近满分,被评为学院“三好学生”。毕业时,歌词《母亲》被阎维文选唱录入了《祖国万岁》专辑,论文《歌词语言的表达方式》作卷首发表在中国音乐学院院刊《中国音乐》,还应邀到福州出席全国学术会议。老师说,可惜你是“专科”,如果是“本科”,我可以向学校建议让你留下。我说,这注定我属于南方。
二
从北京回来后,我在各种活动和各级比赛中收获硕果累累,获奖证书塞满了书柜的抽屉。2001年我的《毕业之歌》获“全国校园歌曲征集评奖大学组第一名”,荣幸地来到人民大会堂领奖。
正当我的歌词长出翅膀的时候,我开始走另一条路,一头扎进歌海,开始了“漫游”。
岭南歌谣的特色之一是内敛、含蓄。“小时候,爱听母亲唱的歌谣;歌中的世界,多么动人,那么奇妙。长大后,我的歌声随风飘;她常常拉着手,向我发出会心的微笑。”我的《母亲》是这样唱的。在中国音乐学院学习时,我曾写下专论《桂东南歌谣用语解读》,发表在《中国音乐》;接着又寻根溯源,首次把岭南民歌与2000年前的“吴声歌曲”挂上了钩,论文《六朝民歌之“隐语”及其遗韵》同刊发表。2002年,我只身自费到广西采风,从桂东南老家到大瑶山区,从柳江之滨到北部湾畔,寻歌手,赶庙会,搜集了大量证据,论文《广西区内“吴格”歌谣的保存与发展——吴声歌曲遗迹初探》发表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中国音乐学》;后来又先后3次到广东、江西、浙江、江苏、河南、陕西、四川、云南采风,论文《岭南吴格歌谣考》发表于江苏出版的《中国吴歌论坛》。
我喜欢“游学”,自喻为慢了半拍的“南天孤雁”。那几年我出席过一些学术会议,比如在新疆召开的“中国传统音乐学学会年会”,在杭州召开的“中国音乐史学学会年会”。与会者不是来自某某“学院”,就是某某“研究所”,而我的工作单位却是“石化公司”。在我的导师中,有两个人让我非常怀念。一位是天津的倪维德,一位是江苏的金昫。1994年倪老用整版篇幅在《歌词月报》介绍我的作品,还撰文说我是中国音乐学院培养出来的第一位音乐文学“学者”,填补了中国音乐界的一项“空白”。那顶“高帽”压得我抬不起头。可倪老心热,他让我住到家里,其时他已患上胃癌咽不下饭。一天傍晚我陪他在海河边散步,他声音沙哑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扶持你们吗?我是把你们看成生命的延续啊!”一句话让我感怀多时。多年后我再到他的老家采风,面向太湖给他三鞠躬。认识金老则是“吴歌”搭的桥,他是江苏“吴歌学会”的会长。得知我去太湖采风,也热情地把我迎到家里,当时他也是到了胃癌晚期。到苏州那天,年已古稀的他执意要到公交车站接我,走走停停踱了好长一段路……我遇上的好心人实在是太多了。
三
2006年岁末的一天,我到广州中山图书馆借了一本《诗经》,想看看有没有“吴格”隐语。我发现:诗中的情境似曾相识,表现手法与岭南情歌如出一辙;特别是其中有许多粤方言俚语,如《关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服”字,与“优哉游哉,辗转反侧”的“侧”字同韵。其它篇什也有许多诸如“竹闭”(竹笋)“惄焉”(冷颤)“于胥”(淤嗉即饱极)那样更粗更俗的“土白话”(桂东南粤方言),有的篇章十足像我老家的山歌。我一时心血来潮:何不从歌谣的角度用粤方言俚语编写一部《粤语诗经》?
关于《粤语诗经》,我正在路上,不便多言。我读《诗经》,头发从花白变成雪白,老花眼镜也从100度换成了350度。2007年秋天,我“回炉”到中国音乐学院做“高级访问学者”。虽然倪老早就冠我为“学者”,后来也有人在《词刊》撰文称我是“学者型歌词作家”,这一次终于有了正式的“头衔”。我这“学者”一点不“高级”,住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出租屋里,门前长着一棵很大的槐树;清早出门坐689路公交车到国家图书馆查阅文献,中午在国图餐厅吃6块钱的盒饭,困了就仰脸朝天合一合眼;18时回来,造饭、填肚子、就着水龙头在房间里擦身,自学“国际音标”,午夜躺下。在大槐树下,我老爱做梦:梦见老祖宗在“桑间濮上”唱歌,梦见穆叔、子柳在席间赋诗,梦见老子、庄子、孔子、孟子,梦见郑玄、孔颖达、朱熹、马瑞辰、闻一多……我向他们讨教,与他们对话,和他们争辩。我说,我想做一个诗国的“狂童”,在“祖师爷”的领地撒点儿“野”。
2008年之后,我“退休”了,有了更多时间研读《诗经》。在《诗》里,我找到了人生的终极乐趣,人也变得精神,好久没咯血了。我试着用哲学、史学、人类学、文化学、民俗学、语言学、文字学、训诂学、音乐学、地理学、考古学等学科解读《诗经》的文化符号,拼凑新的“文化版图”。面前横着一道跨越千年的“坎”。岁月如歌,生命亦如歌:旋律进行充满变数,足音就是美妙的音符。困倦之余,亏我还记得“幽它一默”,写首打油诗送给自己:“平生最怕做书奴,人云亦云变蠢猪。我以我脚走我路,我以我眼读人书。”
作者简介:陈木木,本名陈林,音乐家,北流人。20世纪80年代曾在北流文联工作,后任中国茂名石化公司广播电视台总编。酷爱音乐,成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歌词作家。阎维文演唱的《母亲》即是他作的词,多首歌词作品获国家级奖励。近年致力于音乐文学研究 、《粤语诗经》搜集整理和研究。现寓居广州和北流两地,专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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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5-31 09: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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