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物行动”里藏着的爱

本文转自：金陵晚报

□王阿丽

那天，我回娘家看望父母，见院子里堆放了一些桌椅，我一看就知道，我的八旬母亲又开始了她的“挪物壮举”！

“妈，这客厅里的桌子、茶几上个月才从西边挪到东边的，今天您又准备摆到哪儿呀？”

“丽儿，你来得正好，我打算把桌子移到西南角，沙发前的玻璃茶几靠着西墙边，腾出沙发前的空间，留着放小椅子。”母亲边说边比画着。

“我爸心脏不好，最烦搬东西了，可您老是折腾！”我忍不住嘟囔着。

“所以啊，趁着你爸去理发的工夫，我得‘偷偷’把这些搬好。”母亲神秘地笑了笑。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很爱干净整洁，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握着扫帚扫地，拿着鸡毛掸把家中的橱柜上掸个遍，再用抹布擦抹；家中家什总是摆放得妥帖整齐，到我们家来玩的亲朋好友，无一不称赞母亲的勤劳持家。但我记不清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患上了爱“挪物”的毛病，大到搬衣柜，小到移动热水瓶；长则个把月，短到两三天，家中几乎一天变一个样。

平时，父母亲的生活方式很是明确，父亲负责外面的各项采买事务，母亲管着家里的家务活，倒也相安无事。可因为“挪物”这事儿，父亲没少和母亲拌嘴，但母亲依然我行我素。一度，我们以为母亲患病了，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诊断说没有问题，我们也只好随着母亲了。

母亲不停地实施着她的“挪物”行动。更有甚者，那天，她的几个侄子一起来看望她，恰巧我父亲与老友聚会去了，母亲便抓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声令下，招呼侄子们，把父亲床上的席梦思床垫搬到了客房的木板床上，拿出早已买好的羊毛垫和三床棉褥铺在父亲的床上。晚上，母亲兴致勃勃地跟我讲着这些，我责怪母亲：“您的侄子来家里玩，您却让他们帮着干活，这好像不是您一贯的招待客人的做法呀！”可母亲一点儿也不在意，仍然沉浸在她的“辉煌战绩”中。

不久前，父亲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瞌睡，身体失衡前倾，额头磕到了膝盖上，头晕了好一阵。父亲随口说了句：“好在不是磕在玻璃茶几上！”忽然，父亲一拍脑袋：“我明白了！”刹那间我们也豁然开朗！

父亲揉着脑袋，看了看母亲：“让我想想，我打瞌睡时，脚正搁在小椅子上，缓冲了一下，不至于跌倒；我上床睡觉时床矮了几厘米，感觉抬腿不那么费劲了；还有厨房里的大热水瓶换成了小水瓶，灶台左边放两只，右边放两只，中间放两只，这样我泡茶方便轻松；阳光房里的躺椅从北边搬到了南边，这个季节正是阳光晒到的最佳位置，我躺在那儿晒太阳的时间也会更长；还有……”父亲向母亲逐一历数着，母亲“嘿嘿嘿”地笑着。“老丁啊！我错怪你了，以后我和你一起搬！”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我和先生也心领神会，异口同声地说：“妈，以后您要搬什么东西的话，就给我们打电话！”这时，我看见母亲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