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工娶了个时髦女人，不做家务爱打扮，至死不说自己真实身份

【至死不说自己真实身份的继母】

“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

这日，头发花白且整洁的张洗非，不断痴痴地念着这句话。

丈夫李振海不明所以，也跟着痴痴地笑。一旁，李振海的女儿李桂兰摸了摸张洗非的额头，笑着说：“父亲，你看她就连痴呆了也能吟诗呢！”

李振海骄傲地说：“那当然，你们的母亲就算是生病了，那也是十分有才情的。”

李桂兰淡淡回怼道：“是继母，不是母亲。”

李振海早习惯了女儿对张洗非的态度，不予理会。他怜爱地拉着张洗非的手，张洗非歪头看着李振海，眼中有些迷茫，李振海知道她这是又忘了自己是谁了。

李振海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自我介绍了，但老年痴呆这个病就是如此，他深爱着张洗非，所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丈夫。李桂兰看着父亲痴心一片，又看了看虽已年过半百、但依旧风韵犹存的张洗非，心中思绪万千。

她不忍再看，自己走出了房间。

李桂兰深知，若不是张洗非流落至此，那她和自己做锅炉工的父亲决计走不到一起。她望着远处的山川和高飞的大雁，默默地想：如果蔡锷将军没死，或许这真是一对璧人呢？

1954年，张洗非因病去世。下葬前，李桂兰想了想，将继母张洗非生前最珍视的柳条包放在她身上，李振海只当李桂兰放东西是因为下葬习俗，以为一些遗物应该陪葬，但只有李桂兰知道，这个柳条包里有一个继母至死也不肯说的秘密......

【“我叫小凤仙”】

我知道我生病了，但是我经常会忘记我生病了，脑子里也经常记不住事儿。眼前的这个男人告诉我，我叫张洗非，是他的妻子，他叫李振海，他旁边的那个女孩是我们的女儿叫李桂兰，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病痛折磨得我几乎说不出来话，李振海拉着我的手，堂堂一个大男人，哭得却像个孩子。

我很想安慰他，但是我没有力气，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忽然，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在向我招手。

“松坡，你来接我了吗？”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名字，那一瞬间，我的意识无比的清明，从前的那些往事走马灯般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

是的，我叫小凤仙，曾经是名动京城的歌姬。

我原名不叫张洗非，也不叫小凤仙，而是叫朱筱凤。我家原来也是名门望族，我的父亲曾是满族八旗的武官，当时清王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父亲这个官注定做不长久，果然不久之后就被解职，于是全家就去了杭州，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偏房，本来就不受正室的喜欢，父亲去世后，由于正室的苛待，母亲只好带着我离开了朱家。

当时我与母亲孤苦无依，母亲为了养活我，只能去给人家做杂工。但很快她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我们没有钱可以治病，母亲在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去世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不知道一个没有双亲的孩子，应该怎么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但或许是老天可怜，让我遇到了张奶妈，救我于水火，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张奶妈待我很好，如果没有她，我现在或许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所以我对她很感激。张奶妈为了行事方便，就给我改了个名字，跟她姓，叫张凤云。

我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朱筱凤，往后只知张凤云。

张奶妈是府衙里的佣人，武昌起义后，那些衙门巡抚都被革命军人打下，杭州已然待不下去，张奶妈就带着我去了上海。张奶妈看我人还算机灵，就把我送给了一个胡姓老板，既可以跟着他学艺，也能吃饱饭。

胡老板给我取了个艺名，叫“小凤仙”，我明白这份生计的来之不及，所以学艺时十分努力，再加上我的自身条件不错，13岁时，就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人胚子。

当时我跟着胡老板去了北京，后来他将我卖给了文人曾孟朴，机缘巧合之下，我到了京城八大胡同的陕西巷云吉班卖唱。

那时的我因为性子孤傲，略有些才情相貌，所以小有名气。

我见过太多男人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但我十分明白，这其中能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也向往有情郎，但终究难求一颗真心，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那也是我的一位客人，他本来与那些来寻乐子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不同，他点了几首曲子。我为他弹完之后，只听几声掌声传来，他走到我的身边，赞许道：“姑娘好琴艺，在下‘如听仙乐耳暂明’。”

我娇笑一声，觉得此人还能出口成诗，必然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便说：“公子谬赞，雕虫小技，不能入耳。”

他手一背，朗声笑道：“姑娘太谦虚了，你这琴艺便是和曾经宫里的宫伎相比，也不遑多让。”

我见他站姿挺拔，不像寻常富家子弟，倒像是一名军人，于是又多了几分好感，笑说：“难道公子还听过宫里的宫伎谈曲子？”

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表情一滞，随后摆了摆手。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就不知道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但他没说，我也就没问。

他问我为何会来这个地方做歌姬，他怎知我心中苦楚，我将幼时惨痛的经历跟他说了个大概，他再看我时，立刻就换上了同情的表情。

我十分不喜欢别人对我有同情的心理，这对我似乎是一种怜悯。

于是就对他说：“公子不必同情我，我虽是歌姬，但我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和外面那些劳作的人没有区别，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只能待在这里以取悦男人为生，我见公子气度不凡，应该和那些只知道酒肉人生的纨绔不同，为何要沉溺于这种地方呢？”

他表情略带玩味，问我说：“那我应当如何做？”

我道：“自是投身军中，为国效力，如今外面袁世凯称帝的野心昭然若揭，共产党的理念深得民心，公子您看上去是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没有我一个小女子看的清吗？”

他听完我的一番话后沉默了，良久之后，起身朝我笑道：“今天很高兴能和姑娘交谈，不如我送姑娘一副字如何？”

随后他拿出笔墨，挥笔写下一副对联：

自古佳人多颍悟，从来侠女出风尘。

横批：凤仙女史灿正。

我看了自然不胜欢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题诗，但是交谈了这么长时间，我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于是就问他能否留下署名。他略有迟疑，我明白他的顾虑，就说：“你我虽然贵贱悬殊，但我在这里多年，知道言多必失，自保之道还是懂得一二的。”

他见我言语真切，于是就在纸上写下了“松坡”二字。

我看着这两个字，觉得有些熟悉，忽然想起来曾孟朴曾经提到过这个人，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蔡锷将军。

我这才明白，为何我提及他听过宫里的宫伎奏曲时会有那样的表情，他是袁世凯的人，如今袁世凯正复辟称帝，他应该想起了这件事。

接着，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将血滴在对联上以表忠诚。他见我如此烈性，便也不再怀疑，我与他便就此相识。

自那之后，他经常来我这里，每次见面他都会和我讲一些故事，从水浒三国，讲到国民党军，我明白他心中的抱负绝不在此，也贪恋他带给我的美好，所以那段时间，我沉溺在这段看似十分美好的爱情中无法自拔。

他对我的爱恋从来不加掩饰，还帮我赎了身，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蔡锷将军有我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个优秀又负责任的男人，只觉得这辈子非这个男人不嫁。

他也很高调地带着我出入一些比较高档的场合，当时他和张作霖关系比较好，所以时常带着我出入张府，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也是热血男儿，松坡与他交好，于是我才知道原来张学良在外也有一个红颜知己，叫赵一荻，人称“赵四小姐”。

大概是觉得经历相似，我与赵四小姐成为了朋友，之后我经常去看望赵四小姐。

一次，我看到张学良、张学思和一位年轻人在一起玩耍，我见过很多青年才俊，唯独没有见过这个人，就好奇地问赵四小姐他是谁。

赵四小姐告诉我，那是帅府的锅炉工，和张学良兄弟年纪相仿，所以时常一起玩耍。

我心想张学良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即使是锅炉工，也能不计身份地一起玩耍，松坡与这种人交朋友，必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随着我与松坡的感情升温，我慢慢地发现，松坡并非如表面那般喜爱流连于这种烟花之地。他经常暗自叹气，似乎是有心事，我知道必然是与他的职位有关，于是就默默地陪着他。

之后，他才向我敞开心扉，说了一些事情，我才知道他如今的处境竟然这么艰难。

他虽是袁世凯的人，但是他并不赞成袁世凯复辟的行为，他和老师梁启超有意反袁，现在又没有实力与之抗衡，所以只能隐忍不发，等待时机。为了不让袁世凯怀疑自己，所以他才会做出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行径，以此来降低袁世凯的警惕心。

我知道他的不容易，也知道我能做得不多，所以就全力支持他，并时常开导他的心情，希望他在我这里的时候能够快乐一点。

后来，松坡开始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危，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反。但如何才能不连累家里的妻子和老人？如果堂而皇之地把家人送走，一定会引起袁世凯的怀疑，但待在这里，也迟早会出事。

松坡为这件事十分发愁，后来他想出来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她们逼走。

那要办成这件事，就需要我的帮助。我当时对他一腔爱意，自然答应帮忙，那天我们两个相拥而眠，虽然他就在我身边，但我总有一种预感，他很快就要离开我了。

几天后，我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松坡开始频繁地把我往家里带，还说要娶我。不仅如此，还和我举办了一场定亲宴会，在那场宴会上，我见到了很多名流，其中就有梅兰芳。

虽然是为了做戏，但我觉得当时的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定亲宴结束后，他还花钱买了一处宅院，说要把它修成“金屋”给我住，这件事传到他夫人刘侠贞的耳朵里。刘侠贞彻底忍不了了，跟他大吵了一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起了手。

刘侠贞受不了丈夫如此对自己，就声称要回老家，袁世凯还派人去劝，但夫人已然下了决心。松坡的母亲向着儿媳，见儿子也如此荒唐，就跟着儿媳一起回了老家。

她们走的那天，松坡没有去送，而是和我在一起。我站在他的身边，见他呆呆地望着窗外，我拉起他的手说：“你将事情的原委都写在信里，相信她们看到之后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

松坡回握我的手，温柔又苦涩地笑了笑。

后来有一天，松坡来我这里时脸色极其难看，他告诉我袁世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前不久还派人去他家里大搜一通。我忙问有没有搜出来什么，好在他为人谨慎，没有让袁世凯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这次搜查之后，袁世凯称松坡是真正的“风流将军”，但松坡知道袁世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这只是暂时的放松，所以他不能待在这里了。

我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虽然我与松坡难舍难分，但我更希望他能活着，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他。

袁世凯对他的监视很严格，只有在来我这里时，他才能有片刻的私人空间。于是，我们让他决定从我这里离开。

那天，松坡在我这里大摆宴席，邀请了很多宾客，当时游客满座，狂歌畅饮。在混乱之中，他逃了出来，我没有跟他一起出去。在他离开屋子的那一刻，我远远地望了他一眼，竟不知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次日，松坡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北京，袁世凯大怒，但松坡已经离开了北京，不久之后我就听到消息，松坡已经宣布云南独立，并要讨伐袁世凯。

我这才知道他安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担心他的状况。

于是我多方打探才得知他的地址，给他写了信，很久之后才收到他的回信说自己安全，但现在染上了喉疾，而且时局未定，所以让我等他，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就来接我。

我捧着信一词一句的不知道读了多少遍，这句等他来接我，我记了一辈子。

虽然见不到松坡，但他给我的承诺支撑着我，让我对生活还有盼头。可是第二年，我就听到了松坡去世的消息，知道这件事时，我觉得天几乎都要塌下来了，松坡是我的依靠，他的去世让我的生活彻底没有了希望。

我想过自杀，但是有一天夜里，我梦到了十几年都没有梦到的母亲，她什么也没有说。醒来时，我泪如泉涌，母亲去世前的那句好好活着，让我不敢轻易死去。

1917年，松坡的遗体被运回北京，我去看了他最后一眼。当年他赠与我一副对联，如今我也为他留下一副字：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

然后只带着我们两个的照片，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

后来我去了天津，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靠着做一些手工活也能勉强养活我自己。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姓梁的师长，大概是因为他和松坡一样是军人，我对他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感，后来就嫁给他做了姨太。

我在他家也过了几年安稳生活，1940年，他去世了。我也离开了那个家，重新开始在外面讨生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李振海。

当时我来到沈阳无依无靠，为了方便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张洗非。

那时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听听评书，巧的是，在听评书时，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当年在帅府里和张学良兄弟玩耍的那个锅炉工。

大概是物是人非，这样一个与我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于是我开始与他攀谈，这才得知他叫李振海，但是他好像并不知道我。这样也好，曾经的往事已经过去，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我发现李振海也很喜欢听评书，而且他对我也有意思。当时的我已经年近半百，只是想找个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人，李振海忠厚老实，于是我就和他结了婚。他家里还有一个14岁的女儿，叫李桂兰，对我有些不善，不过我不在乎，我只做自己。

李振海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十分宠爱，我不喜欢做家务，他就不让我干；我爱喝酒他也不管，还对我呵护备至，晚年能得这样一位丈夫，我觉得老天已经非常眷顾我了。

我这一生不算平顺，但能与松坡相知相爱，能得梁师长十几年庇护，晚年能得李振海如此相守，我很知足，也很感激。

一天，已经晚年的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艰难地抬起手在李振海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释然一笑。我望着屋顶，看到松坡微笑地朝我伸出手，我心想松坡来兑现他的诺言了，他来接我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心说，小凤仙，该休息了。

【我只是一个锅炉工】

我叫李振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锅炉工，要说我这辈子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那就只有两件：一件是年轻时曾和张学良将军成为玩伴，另一件便是在晚年娶到了一位大美人。

我年少时学过一些铁匠手艺，后来又成为了锅炉工，当时北京城里大户人家的锅炉几乎都是出自我手，有一技之长傍身，所以当时我也是有些傲气的。

本以为我会在铺子里打一辈子锅炉，但有一天一位贵人踏进了我的铺子。

“你就是李振海？”那位穿着军装的年轻人问我。

我心想我也没犯事啊，这军老爷来我这儿干什么？本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原则，我回了句是，年轻人在我的铺子里转了一圈，当时有很多军阀征地盖房子，我以为他看上了我这块地，就说道：“军爷，您这是？”

年轻人没有说话，我急了，大概是年轻气盛，我壮着胆子说：“军爷，您别是看上我这铺子了吧，我李振海就靠着这铺子活了，您要是想把我这铺子拿走那就是要了我的命，除非我死，否则这铺子我绝对不让。”

年轻人嗤笑一声：“谁要你这铺子了？你的命我也不稀罕，不过我倒是挺稀罕你这手艺的。”

我不明白，年轻人走到我面前，说：“我叫张学良，想聘请你做我家的锅炉工，你愿不愿意？”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张作霖将军的儿子。

这种好事我自然不会不答应，于是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出入张府。张学良和我年纪差不多，虽说他是军阀，但我也是正正经经的良民，他说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我其实很对他的胃口。

刚开始我还有些拘束，但是年轻人嘛，一旦玩起来也就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一来二去的，我也就和张学良成为了玩伴。这件事我吹了大半辈子，试想有几个平头百姓能和元帅成为少时玩伴呢？

后来张作霖将军去世，张学良也为军统效力过一段时间，但后来的西安事变闹得沸沸扬扬，张府就此衰败，我也就离开了张府，重操旧业。

后来的日子平平淡淡，娶妻生子，一辈子几乎浑浑噩噩的过到了头，唯一能让我开心的就是听评书，尤其到了晚年，妻子离世之后，我就更加喜欢去听评书，这件事几乎成了我的精神寄托。

也就是因为评书，我认识了我的第二位妻子张洗非。

那天是她先来找我说的话，她说她很喜欢听评书，而且经常在这里看到我的身影，所以就想和我交流一些关于评书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即使头发半白，皮肤还依旧白皙，身姿绰约，气质好的好像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即使上了年纪，也依旧十分出挑。

通过交谈我才知道，她叫张洗非，原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父母都病逝了，几年前丈夫参军在战场上牺牲了，所以才会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对她的遭遇感到十分心疼，得知她和我一样喜欢听评书，于是我们就约定以后一起来这里。

我承认我对她有爱慕之情，但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个锅炉工，还有一个半大的女儿，她是大小姐，怎么会喜欢我呢？所以我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后来她主动问我是不是喜欢她，如果她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子，我愿不愿意娶她？我简直受宠若惊，我当然愿意！

但是我这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她？

她毫不在意这件事，她说她只想找个依靠好好的安度晚年，她看中的是我的忠厚老实，并且只有我和她说得来，这和我是干什么的没有关系。我本来就喜欢她，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她呢？

所以很快我就把她带回了家。

女儿李桂兰并不喜欢她，但是哪有孩子这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的继母的呢？我也不强求桂兰能和洗非相处得多好，只要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就行了。

洗非以前是千金小姐，即便没落了，我也愿意还把她当大小姐一样宠着，她对我也很好，经常陪我去看评戏，自从她嫁给我之后，我才觉得生活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同村的人见我娶了这么好看又有气质的老婆，不免要多说几句，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洗非是我的老婆，我愿意宠着就好。

我和洗非结婚前两年还是很幸福的，但是没多久，她就患上了老年痴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之后甚至连我都不记得了，大夫说，她的日子不多了。

她最后的这段日子过得很痛苦，她临终前我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已经病得连胳膊都抬不起的她，最后竟然抬起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明白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她彻底离开我了。

【神秘的漂亮继母】

我叫李桂兰，父亲是一名普通的锅炉工。

这天，我看着父亲站在继母的坟头，感觉他一下子老了好多。他身前的那块墓碑上刻着“爱妻张洗非之墓”，但我知道其实她并不叫张洗非，而叫小凤仙。

我的这个继母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当年父亲把她领回家，说要娶她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奇怪。因为我这个继母实在是太有气质了，和我父亲站在一起，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明白她看上我父亲哪一点了，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锅炉工，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她这样一个每天穿着旗袍，梳着精致的妆发的女人，愿意嫁给我父亲，本就是一件很离奇的事情。

而且她从来不干家务，还喜欢喝酒，所以我非常不喜欢她，几次对她恶语相向，她都一笑置之，好像并不在乎，我就更加不能理解了，于是我就开始暗中观察她。

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我开始对这个继母感兴趣。

每次我父亲出去的时候，继母总是会从她的柳条包拿出几张照片反复看，有一次我实在好奇，就趁她不注意悄悄走过去，把她手里照片夺了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慌乱，几乎是立刻朝我扑过来要把照片拿回去，我一边躲闪一边看照片。

我看见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军装的英俊男人，另一个则是风情万种的女人，即使继母已经老了，我也能看得出来，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年轻时候的继母。

我拿着照片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把照片拿了回去，又恢复那个淡淡的样子，说是一个朋友。

我才不信，真是朋友能这么亲密？还要瞒着父亲偷偷地看？之后我对她更加留意，最终因为一封信，得知了继母的真实身份。

那封信是梅兰芳写给继母的，梅兰芳我知道，我只是惊讶继母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信中的内容都是些问候的话，其中的称呼让我觉得很奇怪。

梅兰芳在信中写的是小凤仙，而不是张洗非，而且还提起了曾经给小凤仙安排去幼儿园工作的事情，而继母张洗非恰恰就曾在幼儿园工作过，难道真的是巧合？

那信中还提到了一个人：蔡将军。

我不知道是哪个蔡将军，还有这个小凤仙和继母又是什么关系呢？

那几天我去找了村里的老人，他们阅历无数，知道很多民间轶事，当我问出这个蔡将军和小凤仙的时候，老人们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蔡锷。

也是从他们那里，我才得知了蔡锷将军和小凤仙的爱情故事，这时我才明白家里那位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的继母——张洗非，就是小凤仙。

她也不是因为什么家道中落才来到这里的，三十多年前，小凤仙从人间蒸发，所有人都以为她追随蔡锷将军而去了，没想到三十年后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为了我的继母。

我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从知道她的身世之后，我也就没有那么讨厌她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和父亲说，蔡锷将军已然去世，即使小凤仙再怀念，也做不出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更何况，她现在老实本分，也能让父亲更加开心，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的身体情况恶化的这么快。病来如山倒，很快她就一病不起，我看着父亲为她痛哭，本以为不值，但没想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硬撑着拍了拍父亲的手背，将最后的温情留给了他。

那一刻，我的眼眶红了。

在继母下葬前，我翻出了那个柳条包，柳条包的外面都被继母摸得有了毛边，也洗得褪了色，但是很干净，我把柳条包放在继母的身边，希望里面的照片和那些秘密能随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也是想让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能够留在她的身边......

【结语】

小凤仙的一辈子都在失去，小时候，她失去了父母的庇护；长大后，她失去了最爱的蔡锷；晚年离开了最爱她的李振海。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但最让人惋惜的，还是她和蔡锷将军的凄美爱情。

有情人却天人永隔，被留下来的永远是最难过的，小凤仙一辈子都在怀念蔡锷将军，可见情深义重，但曾经拥有好过从来没有，蔡锷将军永远活在小凤仙的心里，至少他们还有共同的回忆，也有后人歌颂他们的爱情。

换个层面来说，小凤仙和蔡锷将军之间并不是只有儿女私情，还有家国大义。

蔡锷将军一生军功无数，最后为了讨伐袁世凯，病死异乡，令人敬佩；小凤仙虽出身烟花之地，但为人孤傲，能词善赋，即使深爱蔡锷，也不因为用儿女之情牵绊蔡锷将军，反而是全力帮助蔡锷将军离京伐袁，深明大义，乃女中豪杰

相信不管是蔡锷将军还是小凤仙，若他们知道自己的爱情故事能够被这么多人熟知，想必也会觉得不负相爱一场吧。

（注：本文一些情景为还原演绎，如有不妥，私信告知）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