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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冕之王”到《无面之神》
——敖斯汀的写作之路漫谈
文/阳德鸿
一
2003年深秋,大渡口一片荒野之上。夹着挎包的我,远远看见,一高台上有三五人于风中伫立,举目眺望,满怀憧憬的样子。
这是那些年,常有的场景。不时会有地产商,将某块蛮荒之地圈下来,邀请记者去那里登高望远,展望新蓝图。那时候,我还是吊儿郎当的年纪,穿着随意,谈吐率性,不时冒出惊人之语。
然而这一次,我似乎有些稳重。因为我看到,有年轻美女在场,身着时髦得体的风衣,文静中透着矜持。大概是新入行的记者吧,我想。在陌生女子面前假装斯文,是我力所能及的。因而全程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怎么散去的。路上有些懊悔,怎么都没留个电话呢?
转眼又一个新年到了。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女记者,竟然坐在了我们办公室里。这时才知道她的名字。
这其实是个事件,目光交集的刹那,相当于一次小刮擦。我肯定是欢迎的,一方面我没有具体的写稿任务,没有半点竞争,另一方面办公室原本就狭小,男同胞又过剩,需要新的光源,为我们打开空间。
在简陋如工地活动板房的办公室里,我们十多号人,常常为一个所谓的选题争得面红耳赤。当然,“别用洞见”的往往是我。也许因为人员结构发生了变化,我的思维似乎也更加活跃了。
那是劳累而快乐的年月。还不叫敖斯汀的美女记者,跟其他干精火旺的男同胞一样,白天奔走、晚间应酬、深夜写稿,日复一日三部曲,每每在东方既白时,完成巨大的码字量,让客户为之动容。
作为一个新手上路的编辑,我当然只能对她和他的战友们,表示善意和尊重。我偶尔也会自作聪明,闪烁其词地点评几句。
记得有次丽江之行,美女记者,回来写了一篇文辞优美的应景散文,发在当期的版面上。我在会上说,“诗可以‘到语言为止’,但我们不是写诗。”大意是,对丽江这样白天不懂夜得黑的城市,应该有更多的观察和思考。
这大概是同事几年,我仅有的一句微词。事实上,就她当时的写作,确实挑不出刺来。她总是能从众多的词句中,飞速地挑出最好或最喜欢的那一个。而且,她写作速度超快,仿佛一触到键盘,就行驶在无人的高速路上,随时可以提高挡位。
有时候,部门晚餐聚会后,她也会飞快地打出一些文字,从QQ传过来。点开一看,文字的烟花里,总有着栀子花般的清香和忧郁。
我开始确认,她是一个有文字癖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有着文字理想。
记得她当时喜欢张爱玲、余华、王安忆等现当代作家。《书城》《三联生活周刊》《新周刊》都是她常读的杂志。她的阅读,介于经典和小资之间。
她对影视也有着特别的爱好。金庸剧和一大堆经典影片,她都喜欢。《勇敢的心》《海上钢琴师》《爱德华剪刀手》等经典影片,也是她推荐我看的。
初为同事那年,恰恰是我诗歌激情复活的头一年。当她跟其他同事,深陷成堆的地产软文不能自拔时,我却在任何可能的时间里,尝试用最少的文字,释放多巴胺带来的过剩激情。
那些年,我的诗歌习作只有少数几个读者,而且都是我硬塞给他们的。就像他们把一大堆的软文硬塞给读者,而事实上只有少数几个人关心一样。
感谢那些少不更事、丰衣足食的年月,我们可以靠奋力击键就可以活得像个人样,还可以在充满厕所咸腥味的过道上,忘我地讨论标题、版面,八卦江湖,偶尔一两个牛逼的句子,让自己得意几个时辰。
然而,这样的日子,注定要快速散去,就像美女记者,很快就从我们狭小的办公室离开一样。她似乎厌倦了用文字侍奉商业的营生。在辗转几站之后,她去了北京,就像一片叶子打着旋,落在了高处。
但我隐隐感觉,她与文字的缠绵,才刚刚开始。
二
其实,在成为同事之前,她已是一个成熟的记者,人们常说的无冕之王。在两家主流媒体跑过都市新闻,一些报道曾引起轰动。后又去过风靡一时的财经大报。来到房地产行业,也许是一次不由自主的转折。
北上进京,当然是更大的转折了。在牛人遍地、虎踞龙盘的京城,她何以栖身呢?聪明的她,没有再去高强度、快节奏的都市报,而去了一家艺术类杂志。进入陌生行业,她有快速适应的能力。因为她爱学,能吃苦,肯下笨功夫。一干数年,想必深得读者和老板喜欢。
其间,听说她回到重庆,在她曾用文字赞颂过的香樟林别墅,办起了画廊。彼时我对当代艺术毫无兴趣,未曾去观摩过。不久,听说画廊关掉了。这样的创业梦,还会再起吗?
“总感觉心里住着一头狮子。”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我就明白,她还会折腾出一些事来。
果然,2015年春天的某个下午,在东源1891的某间咖啡馆。我们再见面了。当时还有出版社朋友,及地产资深美女一枚。她的书稿正在校对中,书名让她颇为踌躇。
那时候,重庆已有些文创基地,少女般探出来头。她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势头,深度探访了十多个地方。从观音桥的北仓,到鹅岭的印制二厂,她以细腻的笔触,为它们画像、找魂,触及一个个文创工坊醉眼惺忪的迷梦。其实,流行的本质就是速朽。如何在网红效应下,获得持久的生命力?这是她关注的焦点。换句话说,如何让网红变长红,这个后来困扰很多人的问题,一个感性又冷静的观察者,早就提出过了。
文创基地的开发运营,其实跟写作一样,面临着巨大的悖论。到底要畅销还是长销?很难有标准答案。前不久跟一文学界朋友聊天,他说:应该想清楚,到底想成为怎样的作家?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怔。每个写作者,都会有较长的迷茫期和探索期。
记得当她捧着《半城》这本随笔集,来到我们一群老同事面前时,已是麦芽芬芳的夏夜。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装帧别致的书封,好像生怕弄痛了那些文字。我们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谈着往事和将来。那一年,我们都还有梦。有人去做了网推,有人搞起了活动公司。我还在媒体里,努力地吹着巨大的牛逼。
对着炉火,我翻到首页,仔细浏览起来。文字一如既往地细腻,短短几行就赋予了文创园区,紫藤般生长的梦幻气质。这种自觉的、开放感官的写作,是她擅长的。但是否有更具深度的体察和思考呢?这与写作的姿态和立场有关。
如果是案例解析,必然是另一套文字,读者的阅读动机也全然不同。基于文字理想和记者本能,完全没有商业目的的写作,必然是安静的、诗意的。感性大于理性,感受大于思索,是女性写作的通常面貌。在通往文字理想国的转型途中,她撩到了这个城市和时代的痒点,为文艺青年打开了咖啡香氛下的奇异之旅。
某种意义上,《半城》是她写作的中转站。若干个指引牌,可以让她走上不同的前路。她会选择哪一条呢?类似加拿大女作家、前记者简·雅各布斯那样,写出《大城市的生与死》之类的思想杰作,还是像写作《情人》的玛格丽特·杜拉斯那样,将最好的文字献给人类的情感——女性写作的天然牧场?
作为同样有着文字理想的老同事,我暗自期待着。
三
毫无疑问,她有着更为诚实和谦逊的品质。
从有限的信息来看,她为更坚实长久地写作,做了如下准备:终年不怠地阅读欧美经典小说,包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这样让人生畏的大部头。当然,她更多谈起的,还是马尔克斯、博尔赫斯、海明威和加缪,这些影响了几代中国作家的大人物。同时,她还报了一些来自不同城市的写作学习班,不时与同城的中青年作家们交流。
这些都符合我对她的了解。她对写作有着天然的敬畏,就像一个非遗传人对于祖传技艺的珍爱。她要确保自己的手艺足够好。
所以,当得知她开始写作长篇小说时,我相信,那一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写作。
果不其然,数年之后,《无面之神》才一脸盛装地来到大家面前。看到网传的封面时,我大吃一惊:作者竟然叫敖斯汀。老实说,有些不习惯。很多人问到这个问题,她说,这其实源于她击键时,偶然跳出的一个名字。她用它做了网名,自然也就成为她的笔名。
或许与所有新人一样,为自己的处女作署名时多少有些忐忑,或许出于对《傲慢与偏见》作者的致敬,总之,她把自己置换成了敖斯汀。某种意义上说,之前的美女记者不见了,探索期的写作者也已找准方向。在笃定前行的时候,她有了全新的名字。
这其实是一种舍弃,是全新开始。自信而决绝。
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情。我更愿意相信,这样的笔名,暗藏着她的写作愿景。
好吧,既然已经捧读了这部装帧严肃、雅致的小说,那就让我来接受它,带来的全部震撼和启示。
首先说,文字好到没得说。细腻、沉浸、克制,全没了早年那些心情笔记的闲愁余绪。所有的描述,都朝着必然的方向,耐心铺陈、编织,营设浓郁的环境氛围,将读者放到80年的时空距离中,来回牵引。好的阅读是,一个奇妙的旅程,而她一如当年,让所到之处繁花似锦。
关于故事情节,宏大背景下两代人的命运纠缠,可以很曲折离奇、幽怨哀婉,但她没有虚设更多旁枝末节,赚取人们的眼泪。她更多的是,诚实地讲述一个既定的故事(仿佛一切本身存在),让人看到,在山河破碎、故城倾覆、亲人离散的艰危时刻,爱可以多么勇敢、决绝。为爱赴死,是个永恒的主题。在这里,敖斯汀做到了举重若轻、令人信服。
不止于此,她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彩蛋:一对情敌在喋血之时,选择了托付与和解,未亡人以长达半生的隐身,做了致命情敌的完美替身,从而实现自我救赎。这种对人物命运的安排,匠心独具,引人深思。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敖斯汀写作“二战时期的爱情”,如此沉重而深邃的题材,竟显得得心应手。初露锋芒的她,用数年时间,深耕一部小说,用了他人数倍之功,自然也获得了高于他人的起点。
敖斯汀说,无面之神,寓意一个女人身上的神性。这一点,作为活了四十多年的糙爷们,我其实也感同身受——当想起昔日恋人、已故祖母、目光日渐昏沉的母亲,难道我们不会想起,她们曾多么像一支支摇曳的烛火,在艰难时世中,将我们照亮?
马尔克斯有个很带感的书名,《活着是为了讲述》。同样,作为服从虚构这一天职的小说作者,敖斯汀让我们看到,讲述是为了终极思考。
长达38万字的《无面之神》,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都在无限逼近一个母题:当命运之船正在沉沦,一个人如何将自己和他人救赎?
恭喜敖斯汀,她已从一个早年痴迷语感的作者,蜕变为一个颇具深度的作家。
同时更要致谢,是她,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旅程,以及回忆。
作者简介:阳德鸿,诗人,作家,重庆市作协会员。
编辑:朱阳夏责编:陈泰湧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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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12-15 08: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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