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孩童的春趣

本文转自：玉林日报

气温逐渐变暖，桂南地区的山乡，草木纷纷吐芽，肆意生长。这时，山乡的孩童们，跟着春天的脚步，走出家门，走进山野，寻找春天，寻找属于他们的快乐。比如，挖春笋、装春鱼、种春瓜等。

山坡上和山坳里的竹林中，松软湿润的泥土，被掉落下来的腐烂竹叶覆盖着，笋胚在地下的竹根发芽，一根根竹笋拱土而出。尤其是在雨水时节，这些毛竹笋、麻竹笋、甜竹笋、雷竹笋、箭竹笋……笋体肥大，肉质鲜嫩，美味爽口。此时挖春笋，正是当令。

山乡的孩童，放学回来后，常常喜欢背个小竹篓，握把小挖锄，去竹林挖采春笋。大伙儿专挑肥嫩粗壮的挖采。挖够了五六条，装满了小竹篓，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削去笋的外壳，切成笋片，放入锅内注水煲煮，至八成熟，再放进盆中，加满凉水浸泡。一夜浸泡之后，即可捞出炒着食用。

在这大地真诚馈赠的春天，山乡里家家户户的新鲜时令菜品，常常不用担忧。而懂得吃食的山民，总会变着花样烹制：或加醋，或加糖，或加辣椒，或加五花肉拌炒，抑或是切碎混着肉丁炒，然后酿在糍粑里煮来吃。烹调方法五花八门，味道都极佳。

装春鱼，在我们山乡，也颇有地域特色。桂南地区，北回归线经过，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春天气候温暖，雨水较多，江、河、小溪、池塘、水库常常水量充足，鱼虾成群。春水汩汩，鱼虾总爱随江河小溪的水流游跳上来，进入待耕的浅水稻田觅食，然后又随流水游跳回去。山乡的孩童，熟悉了这些鱼虾的习性，于是把鱼筌、鱼篓、虾箩等放置在田边的小溪或小沟中，名曰“装春鱼”，拦截捕捉洄游的鱼虾。有时，半日工夫，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兔鱼、蓝刀鱼、小白条鱼、塘角鱼、鲶鱼、泥鳅、黄鳝、河虾、螃蟹……林林总总，甚是让人喜悦。

装春鱼，为孩童们增添了一份兴趣，收获了一份欣慰，也得到了大人们的赏赞。晚上，餐桌上多了一道菜，全家老小吃饭更加香甜，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春花一样灿烂。

再说种春瓜。有道是“惊蛰瓜，雨水豆”，一入春天，山乡的孩童便把这顺口溜挂在嘴边。

惊蛰种瓜，雨水种豆，在桂南山乡，干此农事，适逢其时。不单种瓜种豆，早造的粮食生产，主要是水稻、玉米的耕种，也得逐渐铺开。

人勤春早。此时的桂南山乡，田野里，山坡上，人们辛勤劳作，农机更是连日轰隆。大面积繁重的耕种，那是大人们干的活，孩童们则是种瓜种豆的小帮工。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宋朝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在桂南山乡孩童种瓜种豆时，亦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近，我回农村老家，看到了不少种瓜种豆的孩童，那种“也傍桑阴学种瓜”的场景，令人起敬。他们三三两两，一锹、一锄、一铲、一锨，在泥土上开出浅坑。然后投入种子，轻轻施撒混合禽畜干粪的草木灰，作为瓜豆的初肥，然后盖上一层薄薄的细土。他们辛勤耕耘的身影，仿佛大人一样娴熟认真的动作，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可以想象，到了清明、谷雨时节，这些种下的瓜瓜豆豆，便会藤蔓攀延，茎叶茂盛，绿意盎然，开花结果，迎来收获。

哦，桂南山乡，这些农家朴实、勤劳的孩童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