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蓓佳新作《黎明动物园》在宁研讨

黄蓓佳新作《黎明动物园》在宁研讨

儿童文学再添创新范例

□金陵晚报/紫金山新闻记者王峰

“一部好的儿童小说，应该同时反映出两个世界：纯真的儿童世界和复杂的成人世界。”写作51年，作家黄蓓佳一直以此作为自己创作的标尺，并在成人文学与儿童文学腾挪转换间奉献出一道道颇具探索性的文学风景。新近出版的《黎明动物园》则以浓厚的科幻色彩回应时代议题，甫一出版即引起广泛关注。日前，由江苏省作协和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共同主办的“儿童文学创作的‘升级’——以黄蓓佳《黎明动物园》为例研讨活动”在南京举行，与会专家对黄蓓佳在儿童文学长期的深入探掘给予积极回应。

集动物科普和神奇科幻于一体

“儿童文学创作的‘升级’——以黄蓓佳《黎明动物园》为例研讨活动”被列为江苏省作协“文学苏军”新关注系列。该系列致力于关注江苏文学新热点、新锐优秀作家和新的好作品，通过介入现场、面向基层、关注地方，真正发挥文学评论引导创作、推出精品、提高审美、引领风尚的作用。这一次，它们将目光投向了黄蓓佳的新作。

《黎明动物园》是一部架空时空背景的长篇小说：战争爆发，黎明动物园被炮火硝烟包围，危急关头，园长戴安宁决定将园里的部分动物转移至遥远的非战之地。动物转运的过程险象环生，黑猩猩芮芮的大脑被植入了脑机接口电极片，成了一只可以与人类进行“脑机对话”的智能黑猩猩……

《黎明动物园》在黄蓓佳儿童文学创作序列中，究竟处于怎样的地位？在整个中国儿童文学视域下进行审视，又有什么样的启示？

在江苏省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丁捷看来，黄蓓佳的儿童文学作品一直以独特的文字调性和情感温度，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获得包括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在内的各类重要文学奖项。经积极探索、锐意突破，她又首次创作了《黎明动物园》这样一部将动物科普和神奇科幻完美融合的长篇儿童小说，给我们带来了充满惊喜的别样审美体验，也为儿童文学创作提供了新的方法、路径和经验。

向儿童文学深度和审美难度探掘

在今天的图书市场，儿童文学非常繁荣，但在专家眼里，其繁荣背后却是内容轻浅，并没有表现出爱与成长的精神内核，更拒绝描写深邃的思想和复杂的生活。事实上，处于成长期的儿童，他们往往会有想象、幻想、创造、越轨、冒险、好奇等诸多表现，这些珍贵的东西却已在儿童文学里慢慢丧失。鲁奖得主、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认为，“今天的儿童文学要重新认识儿童的儿童性和儿童文学的儿童性。”

《黎明动物园》虽然是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但和黄蓓佳以往作品一样，依然有着对复杂生活和深邃思想的描写。正如鲁迅文学副院长周长超所说，儿童文学需要，也必须介入复杂的、广阔的、有深度的历史、社会和人性的世界，将苦难、生存、人心的认知与反思带入到儿童的成长中。“这些作品或许初读时颇有点儿费心耗神，但对孩子而言，却是具有补钙增智作用的营养液，能够促使他们心中那颗文学的种子更快更好地生根发芽。”

写什么是一回事，怎么写又是另外一回事。涉及战争，如何写？涉及苦难，如何写？黄蓓佳自言，写作这么多年，尤其是60岁以后，她写儿童文学会出现越写越不敢写的现象，即不知道如何把握“度”的问题。

在专家们看来，黄蓓佳不但解决了儿童文学的深度和审美难度问题，而且非常完美地把握住了“度”。比如小说虽然也涉及炮火、死亡、逼迫、妥协等灰暗压抑的内容，但有疏离感搭建起的保护层，儿童读者不至于在阅读中感到恐惧；其所采用的架空设计，虽然完成了对社会现实生活的悬搁，但在作品中依旧遵从了日常生活中的秩序和道德，“可见作家想要表达的是一些超越具体时空的、更为抽象的价值和意义。”周长超说。

回应人类最前沿的时代议题

在当天的研讨中，黄蓓佳对中国式童年的书写，及其对儿童文学的探索和拓展，赢得了专家的一致赞誉。

“《我要做好孩子》已经问世20多年，现在的孩子去读依然没有隔膜感。”黄蓓佳50多年来笔耕不辍，培育了一代又一代读者，包括当天与会的诸多评论界大咖。浙江师范大学副研究员胡丽娜，正是其中一位。而今，胡丽娜已成为别人口中“有着高度责任感和挑剔的父母们”，她毫不犹豫地选择黄蓓佳的作品给自己的孩子看。她说，书当中母亲的焦虑、彷徨、困惑，现在依然存在，而主人公金铃身上所表现出的自主探索及对独立意识的追求，在现在看尤其可贵。

在黄蓓佳一如既往的现实书写中，既有生活的肌理，也有对童年状态的关怀和思考，其文本呈现给人以静水深流的感觉，沉静、细腻、有力度，并在一定的叙事节奏中，让读者慢慢有一种渐入佳境的愉悦感。

黄蓓佳对儿童文学的贡献绝不仅于此。众所周知，人类文明已经进入智能时代，但是，反观当下的儿童文学却可以发现，很多作品都还停留在农耕文明和工业文明时代，黄蓓佳则用一系列儿童文学作品处理着最前沿的时代议题，《黎明动物园》更是切入对当下人类命运共同体命题的思考。在江南大学讲师吕洪波看来，黄蓓佳所写战争的去历史化、去民族性，实现了一定程度的超越。苏州大学副教授刘阳扬素以科幻文学为研究对象，她从战争、生态等描述，指出黄蓓佳书中浓浓的科幻元素。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以儿童文学为媒介的文化传播为世界儿童带来了多姿多彩的广阔视野。在世界文学传播中，儿童文学正是以其所包含的真善美的内核，成为能够轻盈跨越国家、民族、种族界限的文学类型。2024“国际安徒生奖”评委、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谈凤霞指出，黄蓓佳应该去角逐2024“国际安徒生奖”，将她的儿童文学作品放置于整个国际视野中，可以看到她敏锐的先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