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一针未获批，公立医院擅自使用细胞治疗肿瘤被叫停

针对有媒体报道山东济南天桥人民医院多个科室为癌症患者提供未经批准的免疫细胞临床治疗问题，3月16日，山东省济南市卫生健康委官网发布情况通报称，经初步核查，天桥人民医院存在擅自使用细胞治疗肿瘤的行为，已责成天桥人民医院停止相关诊疗活动。

3月16日，第一财经记者致电天桥人民医院，相关工作人员表示，医院细胞治疗相关诊疗行为已经停止，除了细胞治疗之外的其他诊疗活动仍在继续开展，不受影响。针对已经接受了细胞治疗的患者，上述工作人员称，若医药费尚未报销，可携带住院病历和医药费发票来院办理全额退款。据悉，该医院此前将细胞治疗费用打入住院收费清单之中，以便患者能通过商业保险进行报销。

公开信息显示，天桥人民医院为济南市一所二级综合医疗机构。此前有报道称，该院多个科室正在为癌症患者提供一种名为“NKT免疫细胞”的治疗服务，一针治疗费超过十万元，但该细胞产品尚未获得国家药监部门的批准上市。

除了天桥人民医院，据悉另一家山东公立医院——临沂市兰山区人民医院也提供这种细胞疗法。第一财经记者致电兰山区人民医院肿瘤治疗相关负责人，截至发稿，电话始终未接通。

天桥人民医院工作人员向记者确认，他们此前使用的细胞产品是上海的实验室生产的，但未提供具体厂商的信息。据网上暗访画面，该实验室位于上海市闵行区的金领谷科技产业园，产品带有“中科细胞”字样。

第一财经记者在地图上搜索金领谷科技产业园，地图上显示该产业园聚集了多家生物科技公司。

天桥人民医院违规进行细胞治疗的行为也撕开了细胞治疗灰色产业链的“冰山一角”。除了为细胞治疗提供诊疗场所的公立医院、生产细胞疗法产品的生物公司之外，产业链还涉及了向患者推销细胞疗法的“陪诊员”以及护工等。据网上曝光的信息，还有假冒被细胞疗法治愈的患者家属向潜在目标客户讲述成功治愈癌症的故事。目前，针对这一违规诊疗事件的具体调查仍在进行中。

免疫细胞疗法是近年来癌症治疗的热门前沿领域，但细胞治疗的疗效也被一些机构夸大。细胞治疗领域相关专家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所谓的NKT细胞，是一种既有部分T细胞功能，又有部分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功能的细胞，NK细胞被认为是先天免疫系统的关键效应细胞，通常使用新生儿的脐带血培养。”

直到目前，国内没有任何一款NKT疗法正式获得监管批准，相关免疫细胞疗法相关产品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只有经过监管部门批准的试验项目才可对患者实施相关疗法，且临床研究阶段不得向受试者收取任何研究相关费用。

不过据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包括干细胞在内的免疫疗法在一些医院开始收费的情况绝非仅此一家。“临床试验是为了科研目的而进行的，在有些医院直接卖钱，这种行业乱象或以商业为目的夸大药物作用的炒作都需要引起警惕。”一位相关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此外，业内人士还呼吁，尽快完善免疫疗法相关的法律规范，缩短从实验室到临床的周期，并推动医保支付创新。

在今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丁列明《关于大力推进干细胞产业和基因治疗药物研发提案》被正式立案。他提出，加快细胞治疗新药审批流程，优化审评机制，提高监管效率，使更多创新药物尽早进入临床应用；探索支付和医保机制，降低细胞治疗的高昂成本，推动商业保险、政府补助等多渠道支付模式，使患者更容易获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