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圣保罗音乐厅奏响《春节序曲》

关注2023北京文化论坛

北京文化新事儿

作为北京文化的一张名片，国家大剧院组织艺术家到国外演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2023年4月的这次赴南美的演出，却与以往不同。这是国家大剧院的艺术家首次到南美进行交流访问。4月20日到25日，国家大剧院精心选派由11位管弦乐团首席组成的文化代表团在巴西、阿根廷两国举行多场文化交流活动。

这次名为“文明互鉴，携行致远”的南美文化交流之旅，给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首席演奏家李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为亲历者，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月，李喆在谈到当时观众热烈的反应时，仍然十分感动。

让《春节序曲》在巴西圣保罗音乐厅内响起，为阿根廷的学生们讲课……李喆和他的同事用艺术打动着南美的朋友们；而南美人民对他们的欢迎也让他们感受到一种责任。“把最好的音乐水准呈现给外国观众，让他们有更多的热情和好奇心，继续聆听中国音乐，这是我们的责任。”

中国传统交响曲目惊艳全场

自建院以来，国家大剧院接待过许多巴西艺术家到访，圣保罗交响乐团是首支在国家大剧院演出的巴西艺术团体，2020年，圣保罗交响乐团成为国家大剧院发起成立的世界剧院联盟中的一员。时隔数年，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音乐家们远赴万里之外的巴西开展文化交流。今年4月20日，在巴西圣保罗音乐厅上演的凯文·约翰·埃杜塞、宁峰与圣保罗交响乐团、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音乐会则是此次南美之行的首场音乐会。

“对我们来说，这次南美之行肩负着双重的责任，既要承担文化交流的使命，又要体现我们中国音乐家的风采，让南美观众通过音乐，更多地了解中国，更好地认识中国文化。”李喆透露，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从3月份中国巡演开始就在着手准备此次出访。“曲目的策划非常重要，既要演奏西方经典曲目，更重要的是演奏我们中国的经典曲目，加深相互了解。因此，在选择曲目的时候，我们花了很多心思。”

这场音乐会，上半场首席由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首席李喆担任，下半场的首席则由圣保罗交响乐团音乐家伊曼纽尔·巴蒂尼担当。当晚，除了演奏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被誉为“捷克三杰”之一的作曲家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以及匈牙利作曲家里盖蒂融合传统与现代的《罗马尼亚协奏曲》等西方作品，音乐家们还为观众带来了一首中国的传统交响乐曲目《春节序曲》。

在李喆看来，《春节序曲》是刻在中国人心底里的集体记忆，无论身在何方，只要响起这首经典旋律，都会让人有一种集体的归属感。而让李喆没想到的是，当这首传统中国曲目在地球的另一端响起时，竟然能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我们在巴西圣保罗音乐厅的音乐会上演奏的第一首曲目就是《春节序曲》，这首中国作品演奏完之后，现场的掌声热烈程度和满场持续不断的叫好声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境，李喆依然很激动，“这部作品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没想到这首乐曲在巴西这么遥远的国度，完全不同的民族和文化，现场的反映竟能如此热烈。”

无独有偶，在此次交流活动的最后，在久负盛名的科隆剧院举行的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与科隆剧院高等艺术学院的联合音乐会上，中阿两国音乐家在返场环节携手合作了一首中国作品《良宵》，为两国观众送上来自东方古国的深情祝福，也同样赢得了阿根廷观众持久而热烈的掌声。

“选曲的时候选择了我们国家比较有代表性的民族器乐作品。《良宵》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二胡曲目，后来改编成弦乐队演奏的版本，它表现的是一个非常愉悦幸福的夜晚。这就凸显了文化交流的主题，我们带着深厚的情谊来到这里，大家欢聚一堂，结成友谊。”李喆表示，“观众的热烈反响更加印证了一点，就是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我们这次演出就像抛砖引玉一样，让他们对中国作品产生兴趣，以后有机会能继续去探索和欣赏中国的民族作品。”

为当地孩子埋下一颗东方的种子

《良宵》的演奏不仅感动了当地的观众，也让大家与当地的音乐学子有了更深入的交流。李喆认为，“这些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是持开放态度的，他们可能对中国作品并不熟悉，邀请他们来跟我们共同演奏，除了相互交流外，另一个更深层面的原因就是，能够让他们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能对中国作品有印象，为他们将来的艺术生涯埋下一颗东方的种子。”在排练的过程中，李喆和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音乐家们给学生们以耐心的指导，“我们手把手地教他们，包括一个小小的滑音该怎么拉，怎样处理才更像我们民族原汁原味的音乐。他们也都非常喜欢这部作品。”

除了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音乐家分别同来自巴西圣保罗交响乐团与阿根廷科隆剧院高等艺术学院的艺术家们举行联合音乐会外，此次南美文化交流之旅还开展了多场公开排练、大师课等文化交流活动，并共同迎来国家大剧院舞台艺术电影的南美首映。

大师课给李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4月24日，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首席李喆与长笛首席叶怡礽为阿根廷科隆剧院高等艺术学院7位学生讲授大师课，从演奏技巧、曲目选择到专业乐团面试，两位艺术家均进行了鲜活有趣的示范与深入浅出的讲解。

代表团一行还来到位于圣保罗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巴卡雷利音乐学院考察。巴卡雷利音乐学院成立于2003年，是一所面向家庭贫困孩子开设的免费音乐学院。从四岁儿童到二十岁的成年学生，该校已培养了上千名音乐人才，不少学生都在毕业后考入圣保罗交响乐团及遍布世界各地的优秀乐团，成为卓越的职业乐团演奏家。代表团还应邀为孩子们现场演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等中国作品，而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几位声部首席还将在访问期间为学生们举办演奏大师课。

“阿根廷科隆剧院高等艺术学院是一所音乐学院，通过上课，我们发现这里的孩子们有着非常深厚的音乐基础，我相信他们能成为将来交响乐领域的重要人才。”在李喆的印象中，南美人的节奏感非常好，“我第一次去巴西的时候感觉他们当地人走路都是用舞步，节奏感非常好，在演奏他们本民族音乐的时候，这种与生俱来的乐感就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次大师课上，让李喆非常感动的是，孩子们对音乐的热爱，“他们每次上课都很认真，希望能够把我们提出的建议尽可能做到。虽然每个人的基础都不一样，能够走多远也不一定，但是能够决定在音乐道路上走多远，最重要的就是态度。我觉得他们的态度都是非常积极的，这点很打动我。”

把最好的音乐水准呈现给观众

今年初，国家大剧院向15位艺术家颁发“荣誉艺术家”称号，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首席李喆位列其中。作为15位“荣誉艺术家”中的年轻人，李喆加入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已满十年。

十年来，李喆数次跟随国家大剧院出国访问演出。“第一次随剧院出访是在2012年，当时我们进行了一次德国巡演，去了汉堡、科隆等好几个城市。”每次出访，都深深地刻在了李喆的心里，也为他带来了不同感受，“在国家大剧院演奏，就像在家里演奏，来的观众有很多是乐迷，感觉大家都是熟人。但是走出国门就不一样了。每一次乐团出去访问，其实都带着一个使命，就是要让西方的观众看到中国交响乐事业的发展，这是一份责任。”李喆说，“交响乐是一个外来产物，但同时它又是体现一个民族综合音乐素质的音乐表演形式。因此每一次出访，我们都代表着我们自己的国家，在台上演奏，大家会说这是国家大剧院的演奏水准，这是中国的音乐水平。因此每次出国访问，我们都倍感责任重大，认真地准备，不敢有一丝懈怠。我们一定要给国外的观众留下最好的印象，把最好的音乐水准呈现给他们。”

这么多次出访，不同国家的观众也给李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次我们演奏完毕，国外的观众总是报以非常热烈的掌声，而且当地的评论界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完全没有丝毫偏见。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它是一种不需要说出的语言。”

新经验

合在一起的演奏有很大提升的空间

北青报：这次出访有两场重要的音乐会，在与国外艺术家合作演奏中有哪些独特的感受？

李喆：以前我们出访都是欧美国家为主，去的都是一线的古典音乐重镇，和著名的音乐团体一起合作。这次去南美的巴西和阿根廷，在古典音乐领域来说，它们是新世界国家，还处于不断地发展和进化过程中。我能感受到南美的音乐家们，尤其在巴西，他们对古典音乐曲目还有着很大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直接带来的结果是不停地探索，不停地进取，怀揣着热情尽量把音乐会演好。

圣保罗交响乐团的音乐家们给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去之前我并不太了解这个乐团，但是跟他们合作之后，发现他们的水平是非常高的。而他们的音乐家的敬业精神，和对音乐的执着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演出需要提前准备，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到后台，就看到了长号演奏员早已经到了现场，在练长音，就一直站在那里练。

这次跟南美艺术家们合作，我感觉他们每场排练演出之前的准备都非常充分，排练效率很高，而且他们演奏的非常认真，很敬业，我必须得说他们的演奏水准、敬业精神，尤其是合作能力是超乎我的预期的。

北青报：在跟国外艺术家的交流过程中，对您有什么新的认识和冲击？

李喆：交响乐，顾名思义，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合作的一个音乐形式。每一次出访，尤其是与欧美国家的一流乐团一起合作演出的时候，我其实都有一个很深的感觉，尽管我们国家在交响乐领域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每次与这些一流乐团的同事们在一起合作，我总是有种非常深的感触，就是我们很多乐团都有着非常优秀的乐队演奏人才，个体演奏的水平非常高，但是与西方一流乐团相比，合在一起演奏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或者是下一代人，还要继续努力不停前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

新理念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

2020年9月，国家大剧院发起成立世界剧院联盟。剧院联盟提出了一个重大的理念——“文明互鉴，携行致远”。在这样的理念前提下，今年4月的南美之行更加印证了这8个字的重要性。李喆表示，“我们带着我们的诚意，带着我们精心准备的曲目，带着我们良好的祝福，到了巴西和阿根廷，把我们的美好祝愿通过音乐带给当地的人民，加深彼此的相互了解。”

近年来，国家文化政策一个非常重要的举措就是要走出去，弘扬中国文化，引领中国文化走出去，“向世界阐释推介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体现中国精神、蕴藏中国智慧的优秀文化。”国家大剧院作为首都的文化名片，责无旁贷地要践行这一理念。

“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在不断扩大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国家大剧院通过构建常态化合作机制，深化国际交流合作。用国际视野、世界眼光，扩大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特别是要积极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

未来，将有更多的机会，优秀的中国音乐作品和艺术家会有更多的机会呈现在世界舞台。“音乐是纽带，音乐是桥梁，通过音乐这个全世界共通的语言来作为桥梁，加深国与国之间的了解，只有了解之后才有更多的合作，才有更多的信任，为友谊做出一份贡献。”李喆说。

本版文/本报记者田婉婷责任编辑：赵桂金(EK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