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聚首 家的味道

本文转自：北京晚报

山东济南

记者 贾亮

1月23日（初二）上午，山东济南西营镇乔峪村，晴，零下12摄氏度，有微风。和媳妇、孩子回到岳父母家。

已经三年没有带儿子和女儿在春节回姥姥家了，2019年春节回去的时候，儿子还不到六岁，女儿才两岁多点。对于农村春节的气氛，对于姥姥家是如何过年的，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虽然过年期间经常视频聊天，但各种各样的问题还是问不完。

初二早上五点半，寒假里已经习惯了睡懒觉的他们，却在叫他们起床时，都麻利地爬了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反倒是满脸的憧憬，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先乘高铁，再乘汽车，加起来也不过三个小时，“怎么还没到啊？”问了几十遍；岳父从我们高铁快到站开始，到家前电话也打了十几个，一遍遍地问“到哪里了？”。

汽车刚刚开进村子，远远地就看到了岳父岳母的身影。只见岳父抬手一指我们的车，跟岳母说了句话，两位老人便快步迎了上来。车刚一停下，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呼唤着儿子女儿的乳名，一人一个便抱在了怀里。

到大门口几十米的石板街上，遇到了几位邻居。常常是，还不待邻居张口，岳父岳母就兴冲冲地跟人家说：闺女从北京回来了，这是外甥，这是外甥闺女。然后又回过头，跟儿子女儿说：这得叫姥爷、这要叫舅舅……

午饭自然是丰盛无比，一共七个人，大盘小碟足有十来个。在姥姥姥爷面前孩子们自然不需要什么规矩，拣着爱吃的吃饱，就自己去玩了。我们也才坐下来慢慢地聊，席间自然少不了三年过年没能回来的感叹，但也很快就转到另一个与回相关的话题：岳母也要回娘家。

岳父的岳父已经95岁了，方圆十里八村也是数得着的高寿老人，这是晚辈非常自豪的事情。

岳父岳母已经收拾好了回娘家的东西，特别是给老人的礼物。媳妇对她姥爷的感情特别深，经常跟我讲小时候去姥爷家，姥爷把为数不多的糕点和水果罐头留给她吃的故事。姥爷家老房子西墙上的那个存零食的壁龛，则是她小时候最惦念的地方。

每次去看姥爷，媳妇总不忘提醒我带上几包好烟，拎上一瓶好酒，或者带上一包北京稻香村的糕点。姥爷身体很好，牙一个没掉，每天还要抽上几根烟，晚饭午饭也要喝点酒。我也记得，订婚那年，当时已经八十高龄的姥爷扛着二三十斤的小米走了七八里山路，就为了看看我这个外孙女婿。

“我给姥爷带上两包烟……”我话还没说完，岳母就说：“不拿了，年纪大了，你舅舅不让他抽了。”“那酒呢？”“酒也不让他喝了。年前我们刚去看了你姥爷，没几天。”

岳父接过话茬：“你就是昨天刚回去了，今天也得回娘家，那意义不一样。”结婚后春节回家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觉得岳父是说给岳母听的，也是说给我和媳妇听的，甚至是说给我的孩子们听的。

意义，这天回娘家有什么意义呢？我说不好，但我结婚之后的这几年，已经越发浓烈地觉得，年初二或初三回娘家，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风俗，也不是一个仪式感能解释得了的，而的确是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意义的东西的。要不为什么是“回娘家”，而不是“去娘家”，又为什么是“回娘家”而不是“回爹家”呢？在那一刻，我唯一想到的：这约定俗成的三个字里，隐藏了巨大的密码。

舅舅说姥爷开始健忘了，行动说话也都没有之前利索了，但我们进屋时，姥爷手握着拐杖，依然面带微笑，腰板挺直地端坐在床边，其气色之红润，眼睛之有神，完全看不出耄耋的样子。姥爷可能真的记不得我的名字了，但我上前时，姥爷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三个字：回来啦？跟岳父上前拜年时，说得一模一样。

要回北京了，岳母拉着儿子的手问：“明年还回来吗？”儿子答道：“来。”

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回，我想：或许正因为我们在前进，所以才有了回；也只有回，能醒目地提示我们来自什么地方、自己曾经的模样。切不能因为在前进，而忘记了回，回那个我们脚步出发的地方，回那个我们心里割舍不下的港湾。

家乡小志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济南以七十二泉水闻名于世，更有李清照、辛弃疾等流传青史，礼仪之邦的千年底蕴，省会城市的无限潜力，正在交融中焕发出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