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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32年,这年的冬天,又一个著名的历史人物死去。
这个人就是曹植。
曹植自被他的皇帝哥哥曹丕修理之后,虽然免了砍头的下场,但后来的日子一点不好过。曹植虽然才高八斗,但政治智慧实在不行,被他哥哥多次玩过之后,仍然对曹丕抱着希望,以为曹丕会以兄弟之情放过他一马,把他重用一下,让他发挥自己的水平——他到底有多少治国的水平,我们不知道,但他认为自己是有安邦治国之才的。可曹丕能让他再出来混吗?
曹丕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那些兄弟,而最放心的就是司马懿这类人。曹植给曹丕上书,先把皇帝哥哥狠狠地赞美了一把,然后把自己的世界观狠狠地批斗了一顿,彻底向曹丕认罪,表示以后永远听曹丕的话,做曹丕的好弟弟。
曹丕读了这个文章后,只享受读曹植文章给他带来的快感,却坚决不让曹植出来。读完曹植的信后,一点不理这个文豪弟弟。
曹植曾要求当面向曹丕认错。可曹丕就是不同意。
于是,曹植想通过他的妹妹清河公主帮他出面疏通。他偷偷去见清河公主。哪知,曹丕对他监控得很厉害,他还在路上,曹丕派出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请他回去。
不久,曹丕觉得就这么让曹植生活下去,心情一点不爽。于是,又把他折腾了一把,把他改封雍丘王。这样,曹植又得搬一次家。
曹植这次改封,是黄初六年(225年)。大家知道,黄初六年就是曹丕在位的最后一年。他折腾完曹植这一把之后,自己没几天也死了。
曹丕死后,他的悼词就是由曹植写的。
曹植写完了曹丕的悼词之后,就天真地认为,侄儿皇帝可能会对他好一点吧,否则,哪能让他写这个祭文?
哪知,曹叡虽然性格比他老爸宽容多了、厚道多了,但在这方面却牢记老爸的话,基本上也不给曹植什么机会。到了太和三年(229年),曹叡又向他的老爸学习,把这个才子叔叔又折腾一把,下文让他“徙封东阿”,成为东阿王。
但曹植仍然没有放弃,他看到这个侄儿皇帝又折腾了他一把,还以为曹叡居然还记得他,于是,在过了一段十分郁闷的生活之后,又给曹叡上书,请求曹叡让他到首都一趟,去见见他的那些亲人。
曹叡看到叔叔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觉得再不让他进京一次,还真的太不以人为本了。于是,给曹植回了一封信:“今令诸国兄弟,情理简怠,妃妾之家,膏沐疏略,朕纵不能敦而睦之,王援古喻义备悉矣,何言精诚不足以感通哉?”
曹叡这封信表示接受曹植的批评时,也轻轻地批评了曹植一番,说他说的那些情况,引用了很多古喻,自己终于明白了。可他也把问题说得太过分了。当然,自己不在意他的批评。
太和五年(231年)的八月,曹叡下了一道诏书,称:“先帝著令,不欲使诸王在京都者,谓幼主在位,母后摄政,防微以渐,关诸盛衰也。朕惟不见诸王十有二载,悠悠之怀,能不兴思!其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适子一人朝明年正月,后有少主、母后在宫者,自如先帝令。”这话的意思是:先帝曾令诸王离京,那是谨防幼主在位,后戚摄政,这关乎社稷兴衰。我不见诸王已经有十二年之多,怎会不思念呢!现在让诸王宗室可以带一子进京。但以后如果有少主在位,母后在宫,还是要遵循先帝之令(诸王离京,后及亲戚不得处辅政之位)。
当年的冬天,曹氏的亲王们都接到曹叡的诏书来到首都,跟各位亲戚们见面,然后都去朝见皇帝。到了第二年的二月,曹叡下文,将陈地的四县也封给曹植,封曹植为陈王——这是曹植最后的封号,后来李白在《将进酒》里那句“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这个“陈王”指的就是曹植。只是李白说他很高兴,那是在说着玩而已。曹植本来是想通过这么一个聚会,让自己能单独跟曹叡聊聊天,谈谈心,表达一下他的忠心耿耿和水平,从而使曹叡把他重用一把。
哪知,曹叡却没有这个议事日程,只是让他们疯玩,却没有其他安排。曹植最后只得很郁闷地回到封国。他现在虽然是“王”,好像待遇很高。可是曹丕怕亲王们搞事,因此对亲王们的限制十分到位,分配给他们的属官都是没有能力、智商十分低下的人,那些警卫人员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而且数量不能超过两百。而曹植就更苦了。因为他是个犯过错误的亲王,所以,在各方面的待遇更差。这样,他的待遇连个土地财主也比不了。
曹植是当时的大文豪,最喜爱的生活就是天天在铜雀台上,疯狂写诗、疯狂喝酒,疯狂得死去活来,周围全是当时的才子,那才超级爽。可现在他却天天面对这些人,他那个诗人情怀还放得开吗?他只得不断地从郁闷走向郁闷。没几天,就发病去世。他比他的哥哥曹丕长寿一点,终年四十一岁。
很多人都知道他跟曹丕夺储的故事,可以写出那首《七步诗》,知道他的《洛神赋》写得很潇洒,知道他才高八斗。但他的另一个才华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梵呗吧?
梵呗就是中国佛教音乐的原声,而这个音乐的创始人就是曹植。
曹植也跟很多人一样,被折腾之后,就利用吃喝玩乐的空余时间,向和尚学习,去念佛诵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佛教徒。他被徒到东阿后,登上鱼山,突然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水很好,就想着死后一定要埋在这个地方。于是,就开始在那里修造他的坟墓。
有一次,他在鱼山上发呆,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他立即断定那个声音就是“梵音”——当然后来很多专家说,那个声音根本不是什么梵音,而是哪块石头下水流的声音。但不管是什么声音,当时传入他的耳朵之后,他就觉得那个声音“清扬哀婉”,节奏感强得很,完全是天上音乐的节奏,于是就记了起来。他当时深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梵音”,因此回来之后,就根据《太子瑞应本起经》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之后世。他总共制作了六章,也就是后来所传的《鱼山梵》(亦称《鱼山呗》)。
后来,唐朝的高僧在他的《法苑珠林》里对这件事还进行了记载:“植每读佛经,辄流连嗟玩,以为至道之宗极也。遂制转赞七声,升降曲折之响,世人讽诵,咸宪章焉,尝游鱼山,忽闻空中梵天之响,清雅哀婉,其生动心,独听良久,而侍御皆闻,植深感神理,弥悟法应,乃摹其声节,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为后式,梵声显世始于此焉。”
曹叡虽然一点不原谅他的叔叔,但对那些臣下却是十分宽大的。
比如对刘晔和陈矫。
刘晔是曹操时代的老人了。他曾把汉献帝从宝座上赶下来,为曹丕立下了大功。如果光从这个事看,好像刘晔很讲政治,立场超级稳定,其实他是个老滑头。
因为他是个老人,所以曹家几代人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密战友。有一次,曹叡又想派兵跟蜀国干一场。可他才把这事提到桌面,朝廷上就全是反对的声音。曹叡很不高兴,退朝之后,就把刘晔请来,单独问一下他的意见,问蜀国可不可伐。
刘晔连想都不想,很响亮地回答:“可伐!”
曹叡一听,心里很爽,觉得自己的主张还是得到老人的理解的。他很希望刘晔去说服那些朝臣,让他们把思想统一到“可伐”的高度来。可刘晔一脸笑容地出来后,面对那些朝臣时,又响亮地说:“不可伐!”刘晔的演讲水平又超级好,一说到不可伐时,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利,让大家听得很舒服。
当时,中领军杨暨跟曹叡的关系相当好,同时也跟曹叡一样,超级看好刘晔。而在伐蜀的这场论战中,他是个坚定的持不同意见者。这时,他也像往常一样,从朝廷出来之后,就去拜访刘晔,跟刘晔讨论这个“可”与“不可”之事。刘晔力顶杨暨的主张,而且把道理说得比杨暨还过硬。杨暨一听,刘晔的年纪果然不是白长的,居然还有这么多理论。而且还这么支持“不可”方的观点,现在把这些观点摆到皇帝面前,肯定能把皇帝说服。
于是,就怀着激动的心情,信心满满地再进去找曹叡。
这一次,他真的把曹叡说服了,但却并不是用刘晔的观点,而是用刘晔的人品——而且这个人品是个有问题的人品。
杨暨进去,见了曹叡。曹叡刚得到刘晔的支持,正想找到“不可”方的核心人物进行一场激辩,想利用从刘晔那里得到的理论把对方驳个灰头土脸。他知道,杨暨是他的亲密战友之一,同时也是“不可”方的主力队员。这时一看到杨暨进来,立即打了鸡血似的精神起来。两人这时都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才一张嘴,就展开了辩论。
曹叡照例说这次对蜀国是非伐不可,不伐蜀国是没有道理的。
杨暨马上大声表示反对。
曹叡说:“你一个读书人去做学问,那是一点没有问题的。但对打仗的事,你是没有发言权的。”他的原话是:“卿书生,焉知兵事!”
杨暨一听,也不生气,当场承认皇帝这个话是很正确的:“陛下的这个话一点错误也没有,我举双手赞同。我承认我对军事是一点不通的。但刘晔应该知道军事吧?他是武皇帝时期的跟班,又是先帝的谋臣,他的意见应该没有问题吧?连他都说蜀不可伐啊。我想,蜀国现在真的不可伐了。”这句原话是:“臣言诚不足采,侍中刘晔,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
曹叡一听,说:“晔与吾言蜀可伐。”
杨暨一听,也呆了,好久才说:“晔可召质也。”没有办法了,可以把刘晔叫来,当面对质一把。
如果是别的人叫刘晔,刘晔肯定会说有事不来,但曹叡叫他,他一定得来。他来到之后,看到曹叡和杨暨在那里,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立马知道坏事了。
曹叡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晔的脸皮很厚,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怎么说,他都已经是里外不是人,于是,就来个紧闭嘴巴,“终不言”
当然是曹叡和杨暨先累,不再追问下去了。
等杨暨走后,曹叡忍不住又问他,他的立场到底是“可”还是“不可”。
曹叡满以为这时只有他们两人了,刘晔会把心里话告诉他。哪知,刘晔却板起严肃的面孔,摆起他的老资格,严厉批评起曹叡来:“伐国,大谋也,臣得与闻大谋,常恐眯梦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密。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意思是说:去攻打一个国家,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军国大事,我刘晔侥幸可以参与决策,一直都小心谨慎,连做梦都怕泄露了这个机密。哪敢轻易向别人说这事,皇上你比我更加明白,动用部队,最讲究的是出其不意。部队在没有行动之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保密工作。现在皇上居然把这事到处公开透明地公布出来,恐怕敌人早就有所准备了。
这话一听全是大道理,不但大家听得很像话,就是曹叡当时也很感谢刘晔:有这样的老人家当顾问,我还怕什么?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跟过武皇帝混过来的,就是不一样。在刘晔严肃地把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曹叡也立即严肃地“谢之”。
刘晔教训完曹叡,然后一脸严肃地出来,正好又碰到杨暨。
杨暨还没有说话,他就已经把那个严肃的表情贴到脸上,又严厉地批评了杨暨一把:“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这话的意思是:要想钓到大鱼,就得放长线。否则,你就别想吃到大鱼。皇上之威,岂是大鱼可比?你虽然很忠诚,很正直,可现在你的建议却不能让皇上采纳,你就得好好想一想了。这话确实很有哲理。杨暨一听,也是当场“谢之”。
刘晔的应变能力确实厉害,做到两面都光滑得找不到痕迹。如果这个社会只有他跟曹叡、杨暨三个人活着,那么他完全可以继续把两人忽悠下去,每天不断地得到两人的“谢之”。可这个社会什么都不多,偏偏就是不缺人,而且最不缺的是打小报告的人。
大家看到刘晔这么耍两面派的手法,连皇帝都可以忽悠到天天“谢之”的地步,比那些天天干实事、拼命保家卫国的将士还吃得香,心里就不爽了,就找了个机会对曹叡说:“刘晔是个人品有问题的老家伙。他其他本事都没有,最拿手的就是善于迎合上意。如果陛下不信我的话,可以试探一下这个老人家。”
曹叡一听,把自己跟刘晔的交往过程进行了一次回顾,觉得刘晔还真的从来没有说过反对自己的话,便决定再试他一次。他按照人家教他的办法,把刘晔叫来,问了几次话,果然发现这个老家伙其实是个老滑头,是靠忽悠自己生活的。
忽悠别人那是没有什么,可忽悠皇帝那是欺君之罪啊。敢于玩弄皇帝的智商,那是死罪一条。如果是别的皇帝,多半会来个龙颜大怒,把刘晔那颗老脑袋砍下算了。但曹叡在生气之后,并没有别的动作,连个警告、记过之类的行政处分也没有。只是觉得再跟这样的“老人家”玩下去,实在没有意思了,只是来个“从此疏焉”,不再请他来聊天吹牛,不再听他的教导了。
刘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滑头耍了这么多年,可说是活到老、滑头到老,满以为再滑头几年,就可以把这个滑头耍到死的那一天,哪知,最后却被人揭露出来,心情当然受到了无情的打击。而且这个打击很持久,最后把他打击得精神失常。
曹叡听说之后,觉得有点可怜他,就又让他出任大鸿胪,提拔他了一把。可他更受不了,没几天就“以忧死”。刘晔虽然在耍滑头时,一点不要脸,但最后还是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子,觉得这个脸面仍然比生命更重要。
一般耍滑头的人,能量都是巨大的。刘晔的能量也很巨大。因为别的人只是在社会上耍一下滑头,刘晔却是在皇帝和朝臣之间耍滑头,所以能量就特别巨大。他要是说起你的坏话来,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就说过陈矫的坏话。
陈矫也不是一般人,是尚书令。尚书令可不是小官,是处理国家日常工作的大官。刘晔大概看到陈矫很有权力,于是就在跟曹叡聊天时,轻轻地说了一声,陈矫有点专权,有点把人民赋予他的权力当成自己的权力。
曹叡还没有表示什么,但陈矫已经坐不住了。陈矫是刘晔的同事,当然知道刘晔这话的分量,要是曹叡相信了,他就完蛋了。可他知道,现在曹叡最相信的是刘晔,他连个申辩的机会也没有。于是,就在家里害怕,等着处理文件的到来。后来,怕得太厉害了,就对他的儿子陈骞说了这事。
陈骞一听,却淡定得很,一点不害怕,对差点老泪纵横的老爸说:“老爸啊,现在皇上英明得很,哪会相信那样的话?再说你老人家现在是高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皇上觉得跟你合作有点不愉快,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就是免去现职,让你去当个三公而已。”
没几天,曹叡果然表示,他一点不生气了。
陈矫虽然胆子不够大,也不如他那个儿子那么淡定,但工作原则却能坚持得很彻底。有一次,曹叡突然来到尚书门,估计要视察一下那里的工作,可他才一到门前,陈矫就跑了过来,跪在曹叡的面前,问:“陛下想去哪里?”
曹叡笑着说:“我想看一下那些公文。”按道理来说,曹叡这个要求是一点不过分的,如果是别的人,就会在那里大放赞歌。
可陈矫却不这样,听了曹叡的话,不但没有大放赞歌,反而说:“处理公文是我的职责,不是陛下的工作范围。如果陛下认为我不称职,最好就直接下个文件把我就地免职。但现在陛下还是先回去的好。”曹叡立即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当场在那里脸面发红,然后红着脸回去了。
仅从这两个事例上看,如果曹叡是唐太宗的儿子,让他管理一下大唐的江山,估计大唐盛世会多繁荣几年的。可惜曹叡却生在三国时期,更可惜的是他的寿命也很短。
太和六年(232年)的年底,陆逊觉得自己是东吴的首席军方领导人,如果老是坐在武昌那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也打算搞点事。他带着部队高调向庐江进军。
魏国高层一听,照例开了个会议,讨论如何应对这个事件。以前孙权经常出来骚扰,都没有成功。但孙权的水平哪是陆逊的水平?陆逊可是多次把魏国的边防军打垮过,而且还把刘备那个家伙打得渣都不剩。陆逊以往很少出来,现在他一出来,肯定不可小看。于是,大家统一了认识,一致认为,必须派部队赶快去救庐江。
只有满宠认为,孙权不可怕,陆逊同样不可怕。庐江虽然不大,但那里的将士很有战斗力,守住一段时间没问题。而且陆逊是下船上岸狂奔两百多里杀过来的,没有后续部队跟进,能有什么威胁?他们不来,他都还想办法引诱他们过来再暴打一顿呢。现在他们居然自己跑上来,只怕他们跑得太快了,他赶不上去歼灭他们。
他带着部队赶到杨宜口,准备迎击一下陆逊。
陆逊本来只是想两国很久没有冲突了,估计魏国边防军的警惕性有点放松,这才带部队出来。现在看到满宠的部队杀了过来,立即就来个大撤退,逃跑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得多。
太和六年转眼就要结束。有些人觉得新年到了,没有一点吉祥的事出现,这年真的过得没有节日气氛。于是,就神神秘秘地到处发放小道消息:“正月,甲申,青龙见摩陂井中。”意思是说:正月的二十三日,有一条青龙在摩陂的井里出现。不信你可以去问那里的人,目击者个个都还活着。
曹叡绝对是个唯心主义者,一听说居然有青龙出现,当场就笑歪了脸。他马上决定到那个井口视察一下,说是去看看青龙——那些小民都有福气看到,他这个天天穿着龙袍、坐着龙椅、睡着龙床的人哪能没有这个福气。
根据史料的记载,曹叡这次是去看龙了。但他是否真的目击了那条青龙,史书却没有讲清楚。
他却说他真的看到了,身边的人看到了吗?没有看到?那是青龙不给他们看到。他们跟龙一点没有关系,他哪能让他们看到。
他回去之后,为了纪念一下这个青龙,就把年号改为青龙元年。
虽然这个观青龙的说法有点不靠谱,但他改了这个年号后,还真的给魏国暂时带来了一点好运气。
前面已说过,孙权在正面战场上,老是玩不出什么名堂来,就走曲线搞事的政策,派使者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去跟公孙渊取得联络,要跟辽东各族人民结成抗魏灭曹统一阵线,共同向魏国开火。这个战略构想好像很给力很强大,但操作起来,难度实在太大。
开始时,公孙渊也觉得很好很厉害,认为只要跟东吴一挂上钩,就什么都不怕了,于是,在接待东吴使之后,就派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两人当正副团长,带着个代表团,拿着他的信来到东吴,向孙权称臣。
孙权以前多次向曹操称臣,称臣称得都麻木了,自己当了皇帝之后,这时看到也有人向他称臣,心里爽极了,读着公孙渊的称臣表,“大悦”。可光在那里“大悦”几分钟,仍然不过瘾,就宣布大赦——自己受益了,也让那些犯罪分子分享一下这个外交成果。
当然,孙权更不能亏待公孙渊。人家大老远派人过来称臣,要是不表示一下,他这个皇帝也太不像话了。于是,在青龙元年的三月,孙权经过精心的准备,决定派出以太常张弥为团长,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为副团长的代表团,带着一万部队以及无数的金银财宝,外加九锡之物,渡海过去,送给公孙渊,封公孙渊为燕王。
可朝臣们却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这个决策。从丞相顾雍以下,都举着反对之手,理由是:“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护送舒、综而已。”意思是说:公孙渊是个诚信度很低的人,我们不能太过轻信他。现在只可以派兵护送他们的两个使者安全到辽东就够了。
孙权说,他不听他们的这些意见。
张昭大声说:“公孙渊是什么人?他是背叛了魏国,怕魏国把他打扁了才大老远来跟我们合作的,而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哪天突然改变主意,又去向魏国自首,我们的使者就不能回来了。这不是闹外交笑话是什么?”
孙权一听,大声驳斥张昭的话。可张昭一点也不认输,更大力地向孙权猛砸砖头。最后,孙权愤怒起来,那只手狠狠地按着剑柄,指着张昭说:“现在你拉风得很。东吴的人进来的时候是拜我,可出去的时候是拜你。我对你的敬重也到了极点。可你却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多次在重大场合跟我顶撞,好像不把我顶撞到死,你就不能生活了一样。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现在都常常怕我忍受不了,要做出极端的事来。”
这话已经带着严重的威胁性质。要是别的人肯定就紧闭嘴巴、汗流浃背地站在那里。
但张昭就是张昭,而不是别人。他要是在这个时候紧闭嘴巴,他还是张昭吗?他一点不管孙权的那个口气,那双眼睛死盯着孙权,大声说:“我当然知道我的意见在你那里没有什么分量,但我仍然尽忠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是因为,当年太后差不多死掉的时候,把我叫到她的床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才这么天天顶撞你。”张昭虽然嘴巴很硬,可说到这里时,感情突然脆弱起来,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就已经飙了出来。
孙权看到张昭老泪纵横,流满了那张老脸,感情也跟着脆弱起来,把手中的剑一下丢到了地上,跑到张昭的面前,跟张昭面对面地哭起来。
可他哭过之后,仍然没有听张昭的建议,照样派张弥和许晏出发。
张昭一看,原来他的泪水是白流的、孙权的泪水也是白流的,心里就愤怒起来,马上写了一份报告,说自己的身体不好了,不能再上朝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他无关。
孙权当然知道,这个病不是真的病。而是张昭在跟自己对抗,于是也愤怒起来,张昭不来上朝就以为自己怕他了?自己还不想让他来呢。于是,他叫一帮人挑土过去,把张昭的门堵住。
他以为他这么做,张昭就软了下来。
可张昭照样强硬得很。他看到孙权堵了大门,便也全家动员,拿起工具,用泥巴从里面堵起来,堵的力度比孙权更大,搞得孙权先认输。
孙权不光在堵门事件上认输,而且在外交事件上也丢了脸。
公孙渊虽然满脸红光地拍着胸脯表示做孙权跟班一百年不动摇,可事情过后,又觉得自己离魏国这么近,人家一想打,马上就可以举刀砍过来。东吴离自己那么遥远,能过来救他吗?只怕东吴的部队才上船,魏国大兵就已经砍下他的脑袋了。这样的同盟还有什么作用?于是,他立马转变立场,又站到魏国那一边。当然,如果只是在嘴上表示一下,那也没有什么。可他觉得曹叡是不会只相信他的口头话的,得有点立功的表现才行。现在他要立这个功很容易。
因为,东吴的两个使者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他砍下这两个家伙的脑袋,送到魏国的首都,而且把孙权送去的金银财宝,全部归到他的小金库里,那一万名士兵也全部被他改编了。
曹叡感到很高兴,改了这个青龙年号,还真的很有效果。他马上下文,任命公孙渊为大司马,封乐浪公——比孙权封他为燕王低了一个档次。但他觉得自己安全了。可孙权就不爽了,他听说公孙渊转变立场甘心为魏国反动派卖命后,就气爆了,在那里破口大骂:“我已经五十二岁,什么没有经历过?现在居然给个鼠辈玩来玩去,不气死才怪。不亲手把那个公孙渊的头砍下来丢到海里,报了这个大仇,我就没有脸当这个皇帝了。”孙权一气之下,就想带着部队从海上出发,去搞定反复无常的公孙渊。
陆逊知道孙权这么一暴怒,就容易干蠢事,忙给他上书,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以他的英明,曾败曹操于乌林、烧刘备于夷陵、擒关羽于麦城——这三个家伙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世顶尖高手啊。他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过。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用武力扫平全国,完成统一大业。现在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而天天生气,然后还要去干那些蠢事。即使成功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要是不成功,就是给敌人制造机会,到头来,再怎么后悔也只是后悔,而没有别的了。
薛综也跟着上书,做孙权的思想工作。可孙权一点儿不听。
陆瑁又上书劝阻。可孙权仍然不理。陆瑁也是个顽固派,看到孙权还在生气,又上了一书,摆了一大堆道理。
估计孙权这时的气也生得差不多了,知道真的要跨海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到这么多牛人都反对,都说打过去一定会失败,可能真的会失败,于是就表示不再为这个事情闹情绪了,大家放心吧。
孙权这时又想起张昭来,觉得张昭还是很可爱的,自己不听他的话,最后果然做出了错事和蠢事,于是就派人过去对张昭进行慰问,对他的坚持原则表示感谢。可张昭的年纪虽然很大了,胡子头发也全白了,人却还是顽固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居然一点不接受孙权的道歉,仍然说自己病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什么事都不想理了。
孙权一听,知道自己必须把身段放得更低一点才是,光叫几个身边的工作人员代表他去向张昭道歉,张昭是不会领情的,还得自己亲自去才行。于是,就亲自跑了过去,在张昭家的门口前面,大声叫着自己给张昭道歉来了。
张昭的年纪虽然很大了,但听力仍然不错,大老远就听到孙权的呼唤。如果是别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开门,向皇帝表示衷心感谢。可张昭听到孙权的声音之后,就在里面大声说:“我现在病重得很,什么人都不想见。”
孙权一听到张昭的声音,心想:你不出来,我有办法叫你出来。他想到了《三国演义》里三顾茅庐时,张飞的那个办法——用火攻。于是,他下令在张昭的门前纵火,即使大火不能把他烧出来,烟也会把他熏得一边咳嗽一边出来。
可张昭倔强得很,虽然在里面不断地大声咳嗽,但仍然坚持不出来。孙权想不到这个老人家还真不怕死,知道这把火再烧下去,会出人命的,就叫人赶快把火灭掉。
他也没有办法了,他总不能用完火攻,又用水攻。于是,就只好站在门前,什么也不做。
他这么做下来,一点没有感动张昭,但却感动了张昭的儿子们。张昭的儿子们看到皇帝在门前老老实实地站着,像个忠实的门卫,觉得真的对不起皇帝了。于是,他们过去把老爸扶起,然后来到门口,打开大门。
孙权立即把张昭扶上自己的专车,一起来到宫里,一路不断地向老人家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最后,张昭觉得自己再这么强硬下去,还真不够意思了,于是答应孙权,以后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继续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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