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了，除夕前一天我举报了集五福

支付宝推出集五福第九年，它可能好久没被骂得这么惨过。

2016年春节，为了应对微信支付在移动支付领域的竞争，支付宝集五福应运而生。曾几何时，它代表着这个经富有蓬勃生命力的支付软件向上的朝气。

五福活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永恒难集的是“敬业福”。首届开始，“敬业福”难求就产生了排山倒海舆情：最终有79万人集齐五福，人均200有余，但不少用户因为花费时间却缺乏激励，怒而卸载了支付宝。

意识到饥饿营销的弊端后，支付宝降低了“敬业福”获取的难度，增加了AR扫福，蚂蚁森林浇水等方式获得福卡，除多了万能卡、花花卡等卡种外，还提高了活动奖金。每个人都能分点，大家好歹不生气。

虽然各色APP春节集卡活动，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但支付宝由于“敬业福”的印象深刻，即使是分不到太多钱，好歹仍然在用户印象中葆有一份存在感。

可能是太久没搞幺蛾子了。2025年的支付宝集五福迎来了“大改”：在原有爱国福、富强福、友善福、和谐福、敬业福这五张福卡之上，新增了28套特色主题福卡，引入了NBA、蛋仔派对、甄嬛传等联名主题。

说得再简单点，就是把原来五款爱国、富强、友善、和谐和敬业的积极元素，不知是否以收取广告费和坑位费的形式，逐一植入了商业IP。随意集齐任意五套，都能开启今年最终的奖池。

可当你开始启动时你就会发现，集齐前三套后的难度是逐级递增的。哪怕你每天跟着支付宝，听从它遛你的步伐，一会看视频，一会玩游戏，一会跳转去直播祈福，你始终望山跑死马，就是拿不到最后的那张卡。

于是网友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不是在玩游戏，是在被支付宝玩啊。

集五福本就是个商业行为，从交互产品的定位设计来看，激励用户的奖金需要项目组招商引资拿到钱，加上部分支付宝官方投入的资金，从而通过如看广告，浏览网页等多重手段回收流量，以达到收支平衡，甚至利益最大化。

而随着近年来支付宝的臃肿化，不止需要推广近期下血本注资的碰一碰支付业务，还需要为小程序、生活号等一系列扶不上墙的业务开路。一切引流的目光，都被灌注到这个春节小互动上。

当一个用户打开支付宝集五福时，运营和产品很可能就已经把你当成电诈进线的“猪仔”，在缜密计算你的留存漏斗，从而核算自己到底今年能从每个人身上挖掘出多少KPI成绩。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支付宝近期多次出现支付出现问题的情况，是否存在为了弥补海量资损，“拆东墙补西墙”的情形。即使是2024年双十一期间，10月21日和11月11日支付宝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支付卡点。在今年1月16日，通过支付宝购物、转账、还信用卡等场景中，错配的“政府补贴”还能直接帮用户减免 20%的“优惠”，造成公司损失巨大。

可从初心来看，本身集五福就为了对抗微信支付的竞争，需要更多用户对于支付宝产生认可。最终因为越来越花里胡哨的玩法，本来奔着图一乐的新春游戏，最后被整出一肚子火，激起了更多用户的愤懑，直至对支付软件的服务态度产生怀疑。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伤害的只会是更多用户日常对支付宝的使用信心。

更有趣的是，涉及抽奖集卡，中奖概率真的不需要公示吗？

早在2017年，文化部即发布了《文化部关于规范网络游戏运营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工作的通知》，其中提及网络游戏运营企业应当及时在该游戏的官方网站或者随机抽取页面公示可能抽取或者合成的所有虚拟道具和增值服务的名称、性能、内容、数量及抽取或者合成概率。公示的随机抽取相关信息应当真实有效。

而在国家新闻出版署在2023年对外征求意见的《网络游戏管理办法》，第二十七条也提及了，网络游戏出版经营单位在提供随机抽取服务时，应对抽取次数、概率作出合理设置，不得诱导网络游戏用户过度消费。

有意思的是，集五福打的似乎并不是游戏牌子，首页上并没有任何游戏备案号，而是一个巨大的擦边球——它大概率像个游戏，而又不用像游戏一样接受监管，作为临时活动性质存在。

这是市面上绝大多数的APP集卡小游戏的漏洞：打着活动的名义造游戏，但是却不需要拿到任何版号，从而不受相关方面监管。

可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条，经营者在有奖销售活动中必须明确公布关键信息，避免出现所设奖的种类、兑奖条件、奖金金额或者奖品等有奖销售信息不明确的情况。

“抽卡概率”自然从广义理解上也包括在内，需要透明化，尤其是在受到质疑后，有义务对外进行公示。

于是，我顺手向浙江政务服务网和12315举报了集五福，就当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