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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钱江晚报
流失的量和流量
她如何选择
又担忧什么
流失的量和流量
她如何选择
又担忧什么
本报记者 马黎
你62岁会干什么?
从一个人的生命轨迹来说,茅威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了。在非短视频时代,她创造了很多属于“当下”时代的流量,“越剧第一女小生”,三次摘得中国戏剧梅花奖,囊括了当代中国戏剧界所有最高奖项,成为“小百花”的领军人物,在担任团长的18年,把“小百花”带入了全盛时代,进行了越剧所有可能的尝试。还是那句话,不安分的茅威涛造就了不安分的“小百花”。
“收获了流量,如果就此放下,那么此前我对越剧新生态所有的尝试和探索,就终止了,所以我希望能够往前再摸索一下。”
她从来不放弃机会,或者说,像浮士德一样:永不满足。
1998年创作《孔乙己》前,已经有了《西厢记》等代表作,但她觉得传统剧目的改编已经走到了极点,不知下面该干什么,感觉自己像一头困兽,“越剧除了声腔之外,其它都借鉴了别的剧种,但是在越剧文本方面,除了固有的才子佳人模式外,如果剧本文学再没有大的突破,那就没有一剧之本的改编的可能性了。”
2001年,茅威涛在电视剧《笑傲江湖》中饰演东方不败。她以为这是个“分量轻微的角色”,但播出后她的手机都被打爆了。在收获赞誉的同时,她却有点难过:“‘小百花’演出时如果有这样的反响该多好。”
当团长后,她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其中有一条让当时很多人完全不能理解——让越剧“都市化”。她始终认为,在十里洋场繁盛起来的越剧具有都市属性。“这些影响力和市场是我们的前辈艺术家们用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所以今天,如果我们不再有都市的市场,就一个剧种而言可以看成是一种退化。”
但“都市化”并不意味着放弃农村。当了团长之后,她给剧团制定了演出市场百分比:全年演出差不多有30%是在农村,还有60%的份额放在都市,另有10%的份额,多安排国外演出。“如果我们的剧团在城市没有生存能力,那么等到社会再进步和发展下去,我们还能再去哪里演出呢?到那个时候再想着进化,恐怕已是来不及了。”
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让“小百花”停止折腾。
2016年7月,《寇流兰与杜丽娘》在伦敦孔雀剧院全球首演,并开启英法德奥四国22天的巡演。
在国外的演出模式中,很大一部分叫交流性演出——我们主动送戏过来,以非卖票的方式出现,剧场也并非主流剧场。但小百花干了一件不一样的事儿,全球首演,敢于放在伦敦西区的主流剧场——孔雀剧院,还在七八月,伦敦休假,也就是剧场淡季,做卖票商演。这是小百花迈向国际的第一步。
一个剧团要不断制造意外,是很难的,小百花却不断在“出幺蛾子”(郭小男语)。但是,这样一次东西方意外的对话,是小百花经过十多年思考和准备后的一次集中爆发。从2006年的《春琴传》开始,小百花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域外题材,《春香传》《江南好人》,再到《寇流兰与杜丽娘》,日本的,韩国的,布莱希特的,再到莎士比亚的,走入了世界戏剧的格局中。
艺术需要“新质生产力”,“新龙门”同理。
2008年9月8日,“小百花”和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合办的“2008小百花班”开班。一年后,看着台上只有十几岁的女孩们的成绩汇报,茅威涛坐在冯洁边上又哭了。
“她们今天这样辛苦练功,不知道她们会到哪里去,她们能不能成为角儿?”而在此之前,杭州市所有越剧班零招生,影视剧的火热完全覆盖舞台艺术。
这个班,走出了今天的陈丽君、李云霄。今天,也已经不存在这样的话题了。
“08班”当年的课外活动,跟今天看赵无极展览一样丰富——看蔡国强的杭州个展,又在展览开幕式上和他的火药一起表演;接受云门舞集太极导引的训练。她们的毕业大戏,茅威涛特地选了红遍荧屏的《步步惊心》,清宫戏,还是穿越剧,在当时是“出格”,在今天,或许已经具备了出圈的品质。
折腾,不走寻常路,与各种艺术形式做对接,是茅威涛从艺45年一贯的动作。这或许可以回答一个问题:“我们有否储备了接住这波流量,延续这朵火花的足够能量呢?”
我们不希望存在“一看就懂”“半小时学会”的普及读物,知识需要层层累积和生成,过程无法忽略。顾颉刚提出的“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观”,同样适用于一个艺术院团的成长史。
每一步路,每一次选择,每一次革新,她身上都笼罩着强烈的焦虑感,也是责任感——她要让越剧、小百花,重新回到主流社会的聚光灯下,并站上世界的舞台。这是茅威涛在这个时代所作出的艰难的选择,而这个选择背后,来自于她对传统艺术前景的判断,尤其是对越剧现状和未来发展的判断,更是对当代观众审美趣味及其变化的判断。
这当然意味着冒险。
1998年创作《孔乙己》后,茅威涛和袁雪芬有一段对话。袁雪芬说:“有人提出要丢掉越剧原来的一部分老观众,我有不同看法。我认为应当扩大观众群,而不能丢掉老观众,有本事的演员应当提高、改造过去的某些老观众,让观众记住他们创造的新形象、新风格,新特征——这是我在半个世纪前改造越剧的做法,供你们参考。”
茅威涛当时这样回答:
“这流失的量,我们是可以预测的,而我们改革之后,越剧能吸引来的新观众的数量却是不可测的,这是我们越剧在下一个世纪的希望。”
流失的量,和流量,她如何选择?26年之后,时间有了答案。
这一次“返场”,茅威涛想在她还能折腾的年龄里,以合适的内容、正确的方式与当下用户建立连接,完成一次次“联名款”。在她看来,这是一个精细化、个体化的漫长过程,也是当下传统戏剧市场需要思考的重要问题。
“新龙门”出圈的“工作状态”中,她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可持续性的问题,也就是后面怎么办的问题。”
《新龙门客栈》前五场点映,茅威涛几乎每场都坐在台下看,第一场演出谢幕,她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这帮孩子,成了。这才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作品。”谢幕时,她这样说。
最近,她在微博收到很多私信,有戏迷直言不讳,大意是,茅老师,我们是真的爱她们的戏,爱越剧这样一种青春靓丽。所以当我们在“新龙门”里发现了剧情又好,唱腔又好,演员又这么优秀的时候,我们被迷上了。反之,当我们再去追“那些戏”的时候,我们追三次就没有热情了。因为“那样的”戏,打动不了我们。
“我们很多年轻演员,现在没有原创作品,全都是跟着我们学着来的。如果我们都退休了,后面她们的戏要怎么办?具不具备独立的创作能力?”
年初,茅威涛去录制浙江的越剧春晚,讲到“顾伯伯”,她录了两遍,第一遍哽咽,说不下去。剧作家顾锡东,小百花初创时期的代表作《五女拜寿》《汉宫怨》《陆游与唐琬》皆出自他手,今年也是顾锡东诞辰100周年。
“我在想,我们那时候有这样一代人引领着我们,而我们接住了。那么现在,不经意间我已经在充当着顾伯伯这样的角色,顾伯伯们,还有史行局长、张西华老校长、金宝华老师、胡梦桥老师、张榕桦老师、杨小青老师等等前辈,我依然在接力培养年轻人的工作。那么,这些年轻人后面能不能接得住呢?我不知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吧。”
2017年夏天,摄影师肖全在杭州西湖边拍了200个杭州人,茅威涛最后一天来了。只穿一件素色长袍,淡妆,像是回到了过去,在桐乡家门口,竹凳子上晒太阳的姑娘儿。
作家李杭育看了那张照片后,写过这样一段话——
在上世纪80年代,起码浙江人没有谁不知道她。我在什么会议上见过她,当然更多时候是在舞台上和电视屏幕上见过她——那可真叫俊美无比,光彩照人!三十多年过去了,而今的茅威涛年过半百,还在登台演出,容貌自然不比当年。在这幅撑膝而坐的照片上,她甚至还有些憔悴。可我觉得,这一个茅威涛更是楚楚动人,让我看到了她这一生献身戏剧的辛劳,也看到了戏剧艺术反哺给她这一生的滋养、升华、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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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4-14 08: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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