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准追诉，警钟为谁而敲？

本文转自：广州日报

评论员观察

4月8日，河北省人民检察院发布通报称，河北邯郸初中生遇害案中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为故意杀人，情节恶劣，应当追究刑事责任，按照相关法律，河北省检察机关逐级层报最高人民检察院对张某某、李某及马某某核准追诉。（4月8日新华社）

“靴子”落地，敲响“惊堂木”，让众多情牵此案者稍舒一口气。其实，此案的走向，自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应勇日前表示“对未成年人实施的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等严重犯罪，符合核准追诉条件的，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之后，就十分明朗了。犯罪之前早有预谋、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犯罪之后精心掩饰，足以判定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主观恶意极大，正因如此，有媒体称他们为“小恶魔”。

检察院作出核准追诉决定，等待3名“小恶魔”的将是正义的审判、法律的制裁。这一决定向社会传达出这样一种立场：低龄并非未成年人恶性犯罪的“免罪金牌”，只要其犯罪行为符合核准追诉条件，就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这一决定既打消了某些人的侥幸心理——此举对校园霸凌行为有震慑作用，回应了公众的担心，同时也给家有“逆子”的家长们敲响了警钟——对孩子“养而不教”，最后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反思是人类最高贵的品格，也是社会进步的阶梯。这起案件是一出惨剧、悲剧：受害者遭遇不测，给父母及亲人留下巨创，令人扼腕；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又如何？花季少年未出校园先入班房，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人生再没回头路。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但不妨追问：为减少乃至避免此类悲剧重演，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梳理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长经历，一个共同点浮出水面：他们的父母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务工，将孩子扔给老人照顾。我们不能简单地将他们的恶行与处境画等号，但也无法证明这只是一个偶然，因为相关研究表明，处于这种环境的孩子，整体心理状况不佳，比如自卑心理较强，敏感多疑；以自我为中心，乐群性低；存在逆反心理，攻击性强；生活兴趣较低，情感冷漠……当监护缺位，那些攻击性强的个体就容易越轨，冲撞法律栏杆。

一位心理学家说过：“我们传统的做法如同在悬崖上放置急救车，挽救那些掉落山坡的人，但是积极教育所做的事情是在山上放置护栏，防止人们从山上掉下去。”司法就是那辆用于事后救济的“急救车”，不得已才启用，设置“护栏”，防患于未然方为上策。从这个角度看，社会为上述特殊群体设置的“护栏”，显然还不够密集、坚固，难以全面、有效地防“掉落”。放眼望去，这是一道由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引发、由多重因素交互作用形成的综合难题，任何一方都难以独力解题，政府、社会、家庭必须各司其职又通力合作，从不同维度着手，绵绵用力、久久为功。

（练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