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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渭南日报
清 焦秉贞 耕织图局部
师铤
前几日,和八岁的侄子一起吃饭。
小小少年正是娇惯之时,挑三拣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我看不过眼,忍不住教训他。
问:“你们老师没教过《离离原上草》吗?离离原上草,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行云流水的背完,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
说起来,不论是离离原上草还是汗滴禾下土,都是我们中国人全民能背诵的名篇——当然,像我这样背得“移花接木”之人,只是个案。
既然说起这首诗,就不能不说说关于作者李绅的一桩著名冤案。
大唐宝历年间,一位李姓司空邀请身处江南的大诗人刘禹锡去其府上宴饮。觥筹交错之间,大诗人看着美人醇酒,万分感慨。而作为主家的司空大人波澜不惊,视若平常。在美人唱着小曲儿劝着酒之时,大诗人诗兴大发,留下一首《赠李司空妓》。李司空阅后,很欣赏大诗人的才华,顺手就把歌妓相赠。
这首诗目前有两个版本流传,其一为:
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
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
另外一个版本是:
䰀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
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
对于我们不搞专业研究的普通人来说,两版区别不大,反正都是讲这位李司空各种花天酒地,奢靡腐败。
诗不算出名,但留下的“司空见惯”,却是尽人皆知。
刘禹锡并没有说这位李司空具体叫什么,但是一百多年后,宋人的《太平广记》忽然说,这个李司空,不是别人,就是曾经写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绅!
“刘尚书禹锡罢和州,为主客郎中。集贤学士李绅罢镇在京,慕刘名,尝邀至第中,厚设饮馔。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刘于座上赋诗曰:䰀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李因以妓赠之。”
据此看来,这个李绅,人前悲天悯人地吟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人后却是夜夜笙歌奢靡腐败,简直是道貌岸然。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第一,新旧唐书的李绅传中,都未提及他曾官至司空。
第二,从作者刘禹锡的角度看,他倒是当了很多地方的刺史,但基本都是被贬后的偏远之地,什么远州朗州播州连州夔州和州——压根不用查这些地方具体在哪,他那个级别的官员,没有被贬后去江南富庶之地当地方官的。等他终于当上了位于江南的苏州刺史之时,李绅却远在洛阳当河南尹。
所以,从二人的履历来看,或许有交集,但不会是“李司空”和“江南刺史”、“苏州刺史”的交集。
所以,这位李司空,必然不是李绅。
在这首诗的流传过程中,一度有人认为这位司空甚至不姓李。在唐人范摅的《云溪友议》记载的是:“中山公(刘禹锡)谓诸宾友曰:……夫人游尊贵之门,常须慎酒。昔赴吴台,扬州大司马杜公鸿渐,为余开宴,沉醉,归亭驿。稍醒,见二女子在傍,非我有也。乃曰:‘郎中席上与司空诗,特令二乐妓侍寝耳。’醉中之作,都不记忆。明日修状启陈谢,杜公亦优容之,何施面目也。予以郎署州牧,轻忤三司,岂不过哉。诗曰:高髻云鬟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寻常事,断尽苏州刺史肠。”
就是说扬州司马杜鸿渐宴请刘禹锡,刘大诗人宴席归来酒醒后,见身旁有两个陌生侍女,说是您昨晚写了首诗,司空看毕,就把我俩送给您啦!刘大诗人宿醉断片,完全不记得此事。一听侍女这么说,又看看自己写的诗,吓了一大跳,想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朗州州牧,居然酒后乱性,以下犯上,第二天赶紧去上门赔罪,还好领导没怪罪。
不过这事也纯属杜撰。因为刘禹锡出生于772年,而杜鸿渐769年就去世了。
所以,这位司空,不会是杜鸿渐,不会是李绅,至于到底是哪一位高官,目前尚无定论,大概只有问问刘禹锡本人了。
再说说李绅。
李绅出身世家,是中书令李敬玄曾孙。可惜到了他的祖父、父亲,都只是官至县令。因为排行二十,也称李二十。又因为矮小瘦弱,有“短李”的外号。
李绅和白居易元稹同年,三人关系密切。白居易有一首诗叫《编集拙诗成一十五卷因题卷末戏赠元九李二十》——老白给自己编诗集,自己的娃越看越亲,自己的诗越看越美,一时兴起,就顺手写了首诗自我表扬,顺手还编排了一下好基友元稹李绅,诗曰:
一篇长恨有风情,十首秦吟近正声。
每被老元偷格律,苦教短李伏歌行。
世间富贵应无分,身后文章合有名。
莫怪气粗言语大,新排十五卷诗成。
此诗浅白易懂,是标准的新乐府写法。老白先高度肯定了自己的《长恨歌》《秦中吟》,接着笔锋一转,说元稹抄袭自己,李绅自愧不如——损人身“短”就不说了,还说人家的诗写得不如自己好。这关系,绝非一般。
现在说起诗歌的新乐府运动,都是白居易和元稹。其实,元稹的乐府创作受到张籍王建影响,但他的“新题乐府”却直接缘于李绅的启发——“予友李公垂贶予《乐府新题二十首》,雅有所谓,不虚为文。予取其病时之尤急者,列而和之,盖十二而已。”正是在读了李绅的20首“乐府新题”后,元稹写下了12首和诗。这是元和四年(809年)的事,也就是那一年,白居易开始创作《新乐府》50首。这组诗白居易写了又改,一直到元和七年在丁忧渭南时才全部修订完成。后来他服除回京,第一时间将这组诗拿给李绅看,所以“苦教短李伏歌行”,大概就是指此事。
遗憾的是,李绅的20首新乐府已经无存,这也使得尽管他和好朋友白居易元稹同为新乐府的首倡者和实践者,名声却不如二人。
纵观李绅的一生,可以看出来,相比于好朋友,他的注意力,倾注在仕途更多。
虽然后来莫名担了一个“李司空”的坏名声,但是李绅为官一世,风评还是很好的。“霍山多虎,撷茶者病之,治机阱,发民迹射,不能止。绅至,尽去之,虎不为暴。”——这是除虎患;“郑覃以绅为河南尹。河南多恶少,或危帽散衣,击大球,尸官道,车马不敢前。绅治刚严,皆望风遁去。”——这是除恶少;“迁宣武节度使。大旱,蝗不入境。”——这是治蝗有功。
可惜那个年代,党争极为严重,庙堂之上,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起伏不定。升迁贬谪,都是朝夕之间。有时候,去世之后都不能安宁。李绅晚年拜相,四年后因病请辞,去世后“赠太尉,谥文肃”,本来也是“得以功名始终。”但,去世后,又因为党争,被人拿吴湘案(扬州官员吴湘因贪赃和强娶被杀,负责处理案件的李党人士李绅等人因为党争等因素在处理过程中,有失检点,被牛党诸人拿住把柄,最终牛党借为吴湘翻案,一举拿下李党,困扰晚唐的牛李党争宣告终结。)说事,最后,落得一个“从《春秋》戮死者之比。诏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
死后削官,牵连子孙不得入仕,百年后又被后人按了一个“司空见惯”,这一切,曾经写下“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李绅,一定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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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5-10 05: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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