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回乡务农

本文转自：厦门日报

老照片之旧器物

当年回乡务农

国良 回乡过年，在老家旧祠堂的旁屋看到了原来生产队留下的一些农具，其中有一具耕田的犁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图），它让我回想起那些年作为“老三届知青”回乡，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的岁月。

1967年，我还在县城初中就读，与学校的同学一起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那时学校里户籍是城市的同学，被动员去偏远的农村插队落户，我是农村的，就直接回乡参加劳动。

刚回乡时，我的年纪还比较小，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算不上“全劳力”，别的社员劳动一天记十个工分，我只能评六七个工分。生产队分配给我的工种也都是一些“辅助性”项目，比如除草、浇水、看场、喷洒农药等。

以前，我以为务农不需要多少“文化”，没有技术含量，实际上，要把地种好，还真有不少技巧。老家莆田是平原水乡，以种植水稻为主，且不说播种、育秧、插秧、灌溉、防虫要有经验，就连播种前的整地、犁田、耙田、注水、找平等都得要有经验的老农才能胜任。那时，生产队里妇女社员居多，一些使牛犁地、耙田的活都得男人做，生产队长便有意识地培养我们这些回乡的知青。我们就开始参加一些有技术含量的劳动。

在回乡两年后，我终于开始学习耕田技术，先从最基本的使牛扶犁耕地学起，由生产队长手把手地教。第一次从队长手中接过水牛的缰绳，与队长一起为水牛套上犁肩，我左手拉绳，右手扶犁，大声吆喝水牛拉犁前行。开始是队长帮着牵牛走犁，并教我扶犁要领:扶正犁把，眼看前方，引牛走直；把好犁地深浅，需要加深就轻抬扶把，要犁浅就按压犁把；要牛往左，就紧拉牛鼻缰绳，让牛往右就摆动缰绳，拍牛头向右；转弯掉头就得紧拉牛绳，牵牛向左，提起犁把摆正后重置犁道；让牛停步，口喊“喔、喔”。经过一段时间学习，我很快掌握到了要领，队长才放手让我自行犁地。

回乡劳动几年，我逐步学会了犁地、耙田、插秧、割稻、种植养护、病虫害防治等一些务农技艺。在我以为这辈子就当个合格农民时，1970年我应征入伍，来到部队服役。

本以为在部队里我学的这些农活技艺用不上，没想到，在我入伍的第二年，我们连队就被调去部队农场轮值。那时部队的粮食要定量供应，由于战士训练强度大，连队粮食经常不够吃，为弥补粮食不足，很多部队都开办了农场。

我们部队的农场在漳州龙山，离我们驻地有六十多公里。刚到农场时，有的战士想不通。在班务会上，我们班的一位广东籍战士说:“早知是来搞生产，不如叫我爸来更好。”许多战士是北方人，对南方的水稻种植没有经验，我成了他们的“师傅”。农场有二百多亩水田，一年只种两季水稻，晚稻收成后空地种“红花草”，来年开春翻犁“红花草”肥田。在农场劳动一年，我在老家农村学到的技艺都派上了大用场。

民以食为天。农业始终是我们各项事业发展的基础。如今，老家的面貌日新月异，一些传统的农耕方式早已逐步被机械化所替代。我不管身在何处，但内心从未敢忘记根本。真如诗人陆游所写:“行遍天涯千万里，却从邻父学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