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赛码头”

本文转自：嘉兴日报

■杨晓杰

大地回暖，正月又至，已然是轮回的序章，雪月已经成终曲。在阳光的细语中，万物开始慢慢复苏。我的母亲是个内敛而勤劳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身影总在家中忙碌穿梭。如今正月闲暇，我轻声对她提议：“妈，你身上这件羊毛衫都穿十几年了吧，我们明天去镇上‘赛码头’（嘉兴当地方言，意为出门逛逛，买些东西），怎么样？到时候我给你买件新的。”“好啊，我也好久没去镇上了。”母亲回复道。

从家里去镇上的路有七八公里，母亲平时若骑自行车去一趟得许久，故此，她往日里很少去镇上。这次，我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的笑容和眼中流露的期待，也十分开心。想起以前每次给她网上买衣服、裤子、鞋子，她总是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出门“赛码头”不仅仅是购物，更是一种心灵的享受。他们最喜欢去镇上的店里看看、穿穿，主打的就是一个热闹。哪怕最终不合适，什么也没买到，这一路的心情也是极为愉悦的。

第二日，阳光依旧，这气温让人倍感舒适。我带着母亲去长安镇上，一到达小镇，我们便下车，开始了悠闲的漫步。正月里的街道热闹非凡，行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与我们这般出来“赛码头”的。街道两旁摆摊的老者蹲坐在小凳上，各自占据了一米见方的位置。阳光洒在海鲜上面，泛出耀眼的白光。而当这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那些老者脸上时，他们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洋溢着新年的喜悦。老者们都在大声交流着，分享彼此家中的故事。

我与母亲并肩而行，忽然，母亲的目光被前方的一阵喧闹所吸引。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辆小卡车周围，热闹非凡。母亲也挤了进去，原来是卖甘蔗的。想起往年的正月里，母亲总会买上一捆甘蔗，一家人在家门口一边吃着甘蔗，一边聊着天，别提有多惬意。随后，我们来到镇上的商场内，这里有着上百家店面，都是做服装生意的。而这里藏着我三十多年来新春买新衣服的记忆，如今的我带着母亲再次来到这里，感慨万分。

小时候的我，眼中总是被五彩斑斓的童装所吸引，每每驻足于前，母亲都会带着我一家一家逛过去、试过去。如今的我，关注的焦点转向了中老年服装店。每当看到合适的衣服，我都会拉着母亲进入店里，让她试穿。虽然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乐呵呵地一件接着一件试穿，脸上流露出的皆是开心。时不时还问我：“晓杰，这件好看吗？”“好看的。”就这样，我给母亲买了一件紫色的羽绒服和一件淡黄色的羊毛衫。

回去的路上，母亲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街边卖大饼的摊子。我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便给母亲买了两个大饼。正月里，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赛码头”的热闹氛围中。“赛码头”这一嘉兴人正月里的传统，已然成为了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是购买坚果、水果，还是选购新衣，都是为了让这个年、这个正月更加圆满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