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慈母心

本文转自：南宁日报

幸福时光

甘蔗慈母心◎王春兰

一天，母亲和好友去城市周边的农家乐玩，回来时，她气喘吁吁地扛回两根黑皮甘蔗。我很不解地问：“妈，这种黑皮甘蔗普普通通，现在街上到处有卖，您没必要为省几元钱，从大老远扛回来。”

虽然我的话很扫兴，但母亲解释道，农家乐旁有一处蔗园，她见蔗农在砍蔗，同时在田边出售，那些甘蔗非常新鲜，想到我爱啃甘蔗，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两根。母亲舍近求远根本不是为省钱，而是想让我尝到最新鲜、最清甜的甘蔗。

为满足“蔗虫”女儿爱啃甘蔗的喜好，我那精明能干的母亲，做过的“笨事”和“傻事”数不胜数。小时候，我老家有两种甘蔗售卖，一种是皮硬味淡、口感不好的竹蔗，另一种是皮簿清甜、味道甘美的黑皮甘蔗。竹蔗不好吃却很便宜，收入微薄的母亲，只能偶尔买根竹蔗给我解解馋。

那时，处于换牙期的我，根本啃不动又硬又粗的竹蔗，又馋又急的我看到甘蔗就两头乱啃。母亲让我放下甘蔗，说要帮我处理一下，才可以吃得轻松一些。只见她拿起甘蔗，先是用刀把每节甘蔗的“蔗眼”给削干净，然后再把长长的甘蔗砍成几节，在砧板上用菜刀削皮的效果并不好，这时，想要去掉坚硬的甘蔗皮，母亲只能靠自己的“牙功”。

好不容易，母亲才将甘蔗皮啃干净，就在我以为可以开吃时，母亲却说还差一步才能吃。她拿了去好皮的甘蔗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一节节甘蔗在她手里变成了象棋般大小的“蔗粒儿”，这时，她才对我说：“好了，甘蔗可以吃了。”这下子，再坚硬的甘蔗，我都吃得比较轻松了。只不过母亲的一口好牙非常可惜，在一次啃蔗皮时，她崩掉了一颗门牙。

等我长大一些后，不希望母亲的牙齿早早“下岗”的我，就拒绝接受“甘蔗粒”了。我想自己啃甘蔗，母亲又不同意，因为她怕我重蹈覆辙。后来，她改成煮甘蔗水，这样，甘蔗无须啃，我也尝得到蔗味。母亲担心我喝腻了单调的甘蔗水，又“研发”了马蹄甘蔗水、茅根甘蔗水、罗汉果甘蔗水等花样出来。见母亲把甘蔗饮品弄得花样百出，我好奇地问她，创意从哪学来的？她笑着答道：“不用学，只要你喝得高兴，我的创意自然就冒出来了。”

甘蔗再便宜，也要花钱买，有一天，母亲突发奇想：如果自己种甘蔗，那么，“啃蔗自由”不就可以实现了吗？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家没菜地，甘蔗怎么种呢？母亲一激动，就把种了多年的花草拔光了，花圃拿来种甘蔗。

母亲没种过甘蔗，也可能是花圃太小营养不足，后来收获的甘蔗瘦得像竹竿，母亲很开心，她说那是真正的绿色食品，不好看却可以放心吃，母亲种甘蔗都那么上心用心，再“丑”的甘蔗，我也欣然接受了。

对甘蔗并不十分热爱的母亲，只因我爱甘蔗，就与不爱的甘蔗“爱相伴”过了四十年，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每根甘蔗里都融进了母亲对女儿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