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改变了我的婚姻观

本文取材于现实，非真实陈述，请理性阅读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选择不要出生。

然而，人生的初始没得选择，她只能接受。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十岁的小女孩了，她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1

马上要过年了，街道挂起红灯笼、拉起横幅，准备迎接新年。

大红的灯笼烘托着，年味很浓。

程离对这座北方城市没有归属感，在这里生活多年了，她依然有疏离感。

家在外地的同事提前请了年假回去过年，办公室里一下少了一半的人，冷冷清清。

程离的家也在外地，但她过年不回去。她没有家可回，留下来，工作到最后一天。

她不喜欢过年。热闹的气氛更让人感到孤独。虽然，在城市里，大家都是孤独的。各自住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邻居也不来往，相互不认识。

下了班，程离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一间不大的房子，但也足够她一个人住。

工作累了一天，一回到出租屋，她衣服也懒得换，躺在床上就睡死过去。

她睡得很沉，世界都与她无关。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帘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房东是个精打细算、抠门的本地人，一点钱都舍不得花，家具都是最便宜的。

窗帘薄得连远处路灯的光都遮不住。

程离本来很疲惫的，睡了一觉，好些了。她下床，走到窗边，索性把窗帘拉开。

她看了眼手机。虽然已经两点多了，但这座城市还没睡着。除了外面依然亮着的路灯，还有别人房子里透出的光。

不知道邻居叫什么没关系，看着冷冰冰的楼房里还有人跟她一样醒着，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

程离手搭在玻璃上，一股凉意透过玻璃直达她的内心。

外面一簇焰火升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

她想起曾经看过岩井俊二的动画电影《烟花》。

烟花从侧面看，是圆的？还是平的？

程离没有可以讨论这样话题的同伴，但这也是她小时候的疑问。因为她从来没有走近看过焰火。

焰火散场，最后只剩下寂寞。

2

“这里怎么还有小孩？”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推开门，猥琐地四处打量，嫌弃地说。

程离看了眼这个来找她母亲的男人，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叉。

基本上，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来找母亲，程离在心里给每个人打分，看看谁更适合当她父亲。

后来，她慢慢失望了。

来找母亲的男人很多，各种各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她觉得没有一个人可能是她父亲。

母亲名叫程婉，头发乌黑柔顺，精致的鹅蛋脸，左边眼角有一颗泪痣。

对于年幼的程离而言，母亲是好看的女人。

母亲往脸上搽了厚厚的脂粉，反而损害了她的美。

程离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与别人的不同。她没有父亲，但总有不同的男人来找母亲。

那些男人大多不会留下过夜，进来就脱衣服，过后提上裤子就离开。偶尔有留下来过夜的男人，他们睡觉时鼾声响得惊人。

程离和母亲挤在一个出租房里，只有一个单间，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她都全程见证了。

最初，她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后来，她慢慢知道了。

大多数男人只是抱怨一下房间里有小孩，然后就直接开始。不过也有一些人，看到程离，反而更加兴奋。

程离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识了男人丑陋的身体，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办法和男人正常交往。

3

腊月三十，公司里只剩下程离和林风了。其他的同事都请了假，提前回去。程离没有走，过年和不过年对她而言没有区别。

她只想赚钱，只有赚钱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

“小程，可以下班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林风从办公室出来说。

平常要到六点半才能下班，因为过年，提早了些。

程离收拾东西的时候，林风走到她座位前。

林风年轻有为，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当上老板，文质彬彬，身材很健壮，几乎没有缺点。只是，他的头发稀疏，中间几乎秃了，剩下两边一些头发残存，看起来有些老气。

他平日都戴假发，只有一次在洗手间外假发掉了，正好被程离撞见。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气氛很尴尬，程离没有放在心上，可林风却一直记着，看到程离都会不自觉地红脸。

“放心，你戴假发的事我没和别人讲过。”

看见林风一直站在她座位前，不说话，也没动作，程离以为他在意假发的事被人知道。

林风干咳了两声，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程离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准备走。林风叫住她。

“还有事？”程离背起包，看着林风。

“春节快乐。”

“你也快乐。”

程离愣了下，回了林风一句。

她想不起有多久没过过年了，每年回到出租屋，她一个人度过春节假期。饭店关门了，叫不到外卖，她只能靠泡面和面包解决。

“我送你回去吧。”

林风没有看程离，他已经不再脸红，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

程离不觉得自己下了班还需要和同事来往，事实上她不需要和任何人来往，她直接开口拒绝。

林风没有在意程离拒绝，进一步提出：“别有压力。反正你也不回家过年，要不今年春节到我家过吧。”

程离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风，不知道林峰是什么意思。

林风转过脸来，眼神和程离对上。

如果他没有谢顶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年少多金，又仪表堂堂。公司里，大家都知道，林风没有女朋友。不少没有结婚的年轻女孩，偷偷爱慕着林风。

程离不知道林风看上自己什么。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至少在她心中，没有人比她母亲更好看。

程离想到那些来找母亲的男人，冷冷地看着林风。“不是压力，我不过年。”

如果没有见识过男人的丑陋，或许她会对林风动心，哪怕撞见林风掉下的假发和谢顶的脑袋。

程离走过林风身旁。

林风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你妈是叫程婉吗？”

程离的身体瞬间僵硬住。

“她已经死了。”

程离抽出手离开。

4

程离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母亲是谁，家长会也不让母亲参加，她自己参加。

当然，就是她跟母亲说要去家长会，母亲也不会去的。要是去了，看到女儿同学的父亲是自己的客人，不知道尴尬的会是谁。

这是程离自己瞎想的。实际上，在外面，她没见到在她家出现过的男人。

初中三年，程离长成大女孩了，亭亭玉立。

这个时候，身体开始发育。男生和女生开始有了性别的观念，不在一起玩了。男生和男生一起，女生和女生一起。

程离比较特殊，她既不和男生玩，女生也不接纳她。

她独来独往，一个人也习惯了。

只是往往并不能一个人。因为长得好看，班上的女生常常嫉妒她，有女生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她的课本扔到男厕里。

她进去捡，会被人说，不去捡，又会被老师骂。

她不想被老师骂。

那时，她学习成绩很好，一直想着凭借学习离开母亲，改变命运。

程离站在男厕门口，往里张望，想等上课铃声响起，厕所里没人的时候冲进去拿。徐清华从男厕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她的课本。

“你的课本。”

程离看到封面已经被撕掉的课本，内页里露出她的名字。她立马接过来，转身就跑。

帮程离拿出课本的徐清华，是程离的同学，不过，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

程离虽然对别人的事不关心，但也还是听过班上女生讨论徐清华的话。

徐清华的母亲原先是花店的老板，举止优雅，后来嫁给了徐清华的父亲，正好店的生意不好，索性把店关了，当起了家庭主妇。

至于徐清华的父亲，听传闻说，是什么大学的教授。

有关徐清华的传闻很多，大抵是因为他长相英俊。暗恋他的女生四处打听和他有关的信息，然后又添油加醋地传播。

徐清华向来不理会这些传言。他像漆黑夜空里的月亮，孤独，但明亮。

因为徐清华帮她拿了课本，程离对他多了关注。但也仅仅是关注而已，她对男人没有任何幻想。在她的意识里，男人和性没有分别。

回到家，程离就得面对性的丑陋。

她总是在外面拖到半夜了再回家，避免看到不堪的场面。

她不再是小孩子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怕被人抱走。

放学后，她先到华莱士去，找个位子坐下，把作业做好。晚饭在华莱士吃，母亲给她的钱只够她买一个汉堡，不够买可乐。有时候看着别人喝可乐，她也一咬牙，买了杯可乐，但就买不了汉堡了。只能饿肚子，这是贪吃的代价，她必须自己承受。

她从小就比别人懂得多。

大多数时候，她都可以躲开母亲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