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建构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全国大市场探索中国方案——专访西沐教授

2025年1月15日，由深圳广播电影电视集团、创意十二月组委会指导，深圳文化产权交易所、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联合主办，深圳数字文化产业创新研究院承办的“文化数据交易场景创新研讨会”在深圳举行。会上西沐教授作了主旨发言，发言的题目是《探索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聚力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大市场建设》，主旨发言释放了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大量极具指导性的信息。我们征得西沐教授的同意，《艺术经济》编者就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这个主题，对西沐院长进行了专访。

西沐院长在会上发表了题为《探索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聚力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大市场建设》的主旨演讲

问：我们为什么要关注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这个话题？在目前这个话题有什么战略意义？

西沐：数字经济新形态的发展使我们认识到文化要素市场需要快速转型、转态，文化数字要素市场是一个新形态市场，文化数字资产的交易是一个新的交易形态。对此，要认真研究文化数字资产的特质，认清文化数字资产的本质规律，从而进一步探索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内在逻辑与规律，真正地从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形成与文化数字资产的特质相适配的交易系统、交易结构、交易模式及交易生态，建构全新的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模式与中国方案，建设文化数字资产的交易国内国际大市场。在目前，数字经济发展的非常迅猛，数字经济发展规模已经占到GDP的40%多，可我们对一些基本问题还没有一个共识，还没有形成关键领域的突破，特别是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方面尤其如此，亟需要新的探索，创新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适配模式与方案。

问：什么是文化数字资产，我们为什么要对其进行特别的关注与研究？

西沐：研究与探讨文化数字资产相关的问题，必须要研究文化数字资产本身的基本特性。那么，什么是文化数字资产？我们说凡是文化资源，基于数字基础设施，在区块链系统体系里利用数字资产铸造机制NFT铸造出来的新形态资产，这种资产就是文化数字资产。其特质是非标准化，但它的铸造与生产是有机制的，它有自己的流程、标准与生态。文化数字资产与其它数字资产相比较有自己的特质，那就是它在交易的过程中，标的物有内容价值的赋能，不用再在权益细分，而是建立在复用基础上独立资产形态的交易，可以说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更容易进行，是天然的电子化交易标的物。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如何围绕这种文化数字资产的特质，从标的物的附着、融合及为其交易服务的综合服务平台等方面，进行创新探索，这种创新的空间非常有意义，空间非常大。

问：在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过程中，我们要特别重视一个取向，那就是将数字化作为一种赋能手段，而不是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您怎么看待这种现状？

西沐：是的，这一点非常重要。数字经济是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这是我们探讨与创新的基本出发点。我们知道，在文化数字经济的发展过程中，核心是要重视数字化场景建设，而数字场景建设要重点抓好二个层面的内容：一是公信力数字化，沉浸体验数字化；二是数字场景要以客户为中心，以信用为核心。创新数字场景是探索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前提。过去我们一直讲数字化赋能，讲的是数字化为别的产业、行业赋能，似乎数字化是配角，今后我们更多地讲双向赋能，即既有数字化赋能，又有为数字化赋能。直到过渡到为数字化发展主体的赋能，赋能是为了更好地发展文化数字经济，数字经济是发展的主导。实体经济要主动附着与赋能文化数字经济的发展，这个方向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形态决定的。

问：在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探索创新方面，国家有关部门做了很多布局，有试点实验，有创新探索，但从全国方面看，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是由国家有关部门专门批复的建构，可以说它就天然的肩负探索创新文化数字资产交易中国方案这一使命。

西沐：是的。在这方面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作为国家层面的研究、创新与实验基地，当仁不让。这就要求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不仅要探索创新基于本身的交易规则、交易模式、交易结构、交易生态，以及交易的内控与标准，还有义务通过实践将这些内容上升为行业的共识，成为国家的标准，从而为构建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全国大市场服务，为实现国家大战略服务。

问：在这个大背景下，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应该如何建构与制定自己的基本战略呢？

西沐：我想，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的基本战略制定至少应该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基本战略定位，这个战略定位至少包涵两个方面：第一探索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中国方案，构建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全国大市场。第二发展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新质生产力，引领高质量发展，为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贡献力量。另一个是基本战略目标，它至少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打造先进的交易平台，建构科学、高效、可持续的交易体系，集聚市场的力量。第二建设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全国大市场。第三为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发展贡献中国方案。说到底，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在迅速提高交易规模的同时，探索出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中国方案，为国家战略服务。这是我们这个大时代为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提出的命题，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就涉及到使命意识。

问：当前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探索可以说进入了活跃期，创新探索的局面五花八门，繁杂无序，更无成功案例可供参考，您能概括地谈一下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现状这个问题吗？

西沐：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现状问题，我在研讨会的主旨发言中已有较为全面的概括：

1、理论研究与创新探索缺乏创新，现实文化数字资产领域认知混乱，人们似乎对发明新名词的兴趣大过探索问题本身，导致理论研究与实践难有突破。

2、文化数字资产交易领域目前交易种类狭窄，交易规模过小，难以支撑文化数字产业发展的大局，小、散、乱的交易现状与快速发展的文化数字产业格局格格不入。

3、现实层面缺乏引领性的模式与平台服务，没能形成与文化数字经济相适配的机制与格局。

4、决策层门很焦虑，也出台了不少政策，但很少能够落地，大多处于悬空状态，主要的症结，就是离现实不够近，缺乏政策抓手。一些研究者，对发明新名词的热情超过了对问题本身的研究，造成了理论与实践的混乱，以至于相关主管部门转出台文件来解释定义相关名词，在当今的形式探索过程中，可谓是一个奇观。

5、文化数字产业是一个新生事物，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是一个新的形态，目前的管理体制与体系还形不成共识，政出多门，形不成合力。

6、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过程中，交易的痛点难点多，且无解，处于停滞与难以突破状态。

7、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监管与治理没有形成有效的机制与体系，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是一个新形态的理念还没有形成，目前还处于对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同情性监管阶段。

8、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风险研究与教育还基本处于空白。投资者和消费者对数字资产的认知不足，容易被误导，缺乏必要的风险意识，导致市场泡沫和投资者损失。

问：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探索可以说一步步进入深水区，那么它的进一步探索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核心问题有哪些？

西沐：当下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探索进入了核心领域，但与探索的现状相比较，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就重大的问题有任何形式上的突破，也就说在实质性问题与领域还鲜有根本突破。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探索的核心问题，我在主旨发言中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1、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目前还处于对传统文化资产交易的路径依赖状态，基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新形态的创新不多，突破性创新更少，有待加强。

2、对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认知，其实还远没有跟上数字经济发展的步伐。在现象层面，已经有人注意到，对这一新经济形态的发展，虽然其要素市场与资本市场的发展比较弱小，但其经济规模却已经拓展的比较大。原因一是需求的巨大拉动使得数字资源富集领域的业态迅速发展壮大，但未在更大的面上启动业态发展的数据要素市场与数字资本市场。二是数字产业要素市场与数字资本市场由于认知的限制尚不能进行科学有效的顶层设计与一些核心问题的解决。三是数字资产的流转等方面所面临的问题较多。

3、文化数字资产的交易不是文化数字资源活化的核心，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是文化数字资源的一部分，不能就交易谈交易，从流通主体间的供需关系来看，数据流通存在开放、共享、交易三种供需模式，区别在于数据需求方获取数据所需要支付的对价关系不同。要在去中心化、智能化、便捷化方面发力。

4、数字资源确权过程中存在重大问题需要突破。一是缺失制度支撑；二是数字资源确权过程复杂；三是需要发展新的技术；四是需要建构新的体系。

5、文化数字资产交易风险认知与管控措施薄弱。如法律合规风险、版权保护与侵权风险、技术安全风险、市场交易风险、金融合规与税务风险等，亟需方法与工具。

6.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确权、展示与交付难题没有突破。文化数字资产的确权、登记、展示和交付过程复杂，尤其是在涉及多方主体和跨平台交易时，确保资产安全和权益保护面临挑战。

7.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行业自律与监管缺失。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行业缺乏统一的行业标准和自律机制，市场秩序混乱，缺乏风险教育。

问：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探索，目前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很多，也很迫切，但就当下的需求来看，文化数字资产交易要解决的几个核心问题有哪些？

西沐：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探索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从当下来看有很多，但最为迫切有以下几个：

1、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是一个新的交易形态，我们需要创新性构建系统、全面的交易体系与交易生态。

2、文化数字资产存在确权难、展示难、交付难等痛点，需要针对性、创造性地建构交易系统、交易结构与交易模式。

3、要在可信交易问题上建立系统与体系。这个可信系统与体系，是围绕可信数据与可信交易建构的，目的是实现数字资源经过可信系统，最终实现价值可惜这个目的。具体的可见下面的这个逻辑链条：

数字资源——【可信数据--可信交易--可信空间--可信生态】——价值可信。

4、要在确权问题上构建新的模式。

中共中央、国务院于近日发布的《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简称《数据二十条》），权属有三种（数据资源持有权、数据加工使用权、数据产品经营权），而目前确权的方式有两种模式三种机制（两种模式：制度性确权模式、技术性确权模式；三种机制：出版机制确权、版权登记机制确权、技术性机制确权），我们要根据数字化发展的进程，逐步过渡到技术确权为主的模式上来，以适应数字化发展所带来的及时、海量的数据生产现实。

5、要解决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模式的创新问题，在交易结构、交易体系、交易生态上取得突破。

6、要进一步发挥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平台的综合服务功能问题，解决以往只关注为交易本身服务的倾向，要发挥平台的综合服务功能的多元功能。

7、要进一步重视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标准化基础工作，打好平台的内控基础体系。

问：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探索的现状与难点，就试点实验与创新层面来看，您认为有那些方向可以作为重点，来作为进一步探索关于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几个方向？

西沐：就现实层面来说，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创新探索涉及面表较多，但最为关键的还是监管与治理。在监管与治理大环境没有重大变化的情况下，策略性创新就显得很关键。具体来说，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去认真关注：

1、搞好数字化赋能的主体建设。进一步明确单向赋能--双向赋能--主导性赋能状态转化问题。

2、围绕传统文化资源活化这一主线，以数字文化资源价值发现为核心，探索多元化的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模式及其集成。

3、搞好与资本市场互动的多元化服务模式，重点探索文化数字资产在资本市场上的购并、REITs、RWAT等手段。

4、发扬文交所精神，把创新与规范结合起来，把监管与治理融合起来，关键是发展治理的机制、系统、结构与体系。

问：您十几年来一直关注文化资产交易，在数字化背景下，用力更深，可以说一直在探索的前沿阵地进行理论与实践的探索，那在今天文化数字资产交易领域有什么希望与期冀？

西沐：我自己一直以来关注与探索文化资产交易的相关问题，特别是文化数字资产交易问题。我自己以一位老兵的身份，呼吁大家在以下几个方面能有所建树与突破：

1、围绕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新形态，基于数智化基础设施，创新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系统、结构、模式与生态。

2、发挥文交所精神，形成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引领意识，创建发展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的中国方案。

3、文化数字资产交易创新要有问题意识，直面问题，不绕圈子；解决问题，要有手段，要有系统、结构与体系。

4、更新观念，文化数字资产交易监管靠体系，治理靠生态，关键是要落实文化数字资产交易是新形态的理念。

5、强化理论研究，聚焦集成创新，强化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的互动，形成创新优势。

谢谢西沐教授接受我们的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