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潮丨“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潮涌背后另有震撼

记者 张頔

“钱塘潮涌”是本届杭州亚运会的主题设计元素，会徽和主火炬台等都有采用。今天（10月2日）是农历八月十八日，也是钱塘江潮水最为壮观的一天，有“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的说法，笔者在海宁盐官观潮景区做了现场观看。

《观潮》是刚上四年级的儿子在新学期里背的第一篇课文，帮他检查背诵时又重温了这个段落：“那条白线很快地向我们移来，逐渐拉长，变粗，横贯江面。再近些，只见白浪翻滚，形成一堵两丈多高的水墙。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这次来杭州采访，他还嘱咐我有机会观潮的话，一定给他录段视频。

下午2时许，海潮从东方涌来。根据测算，此时潮水速度会达到每秒10米，相当于百米飞人的速度。潮水的能量同样不容小觑，大潮潮头一般为1至2米，最高可达3米，涌潮推进时，将翻起高达10多米的巨浪，其压力可高达7吨/平方米。

从现场观感来说，并没有想象中“千军万马”那样震撼，但钱塘江喇叭形入海口所形成的大潮，足可以称得上天下奇观。如今成了文旅资源的“钱江潮涌”，在古代却是经常造成重大损失的水患。

“千尺巨堤冲欲裂，万人力御势须平。”这是五代时期，吴越王钱镠在祭祀海神庙后写下的诗句。“钱王射潮”在浙江民间一直流传甚广，目睹江潮之患，百姓流离失所的钱镠，决心修建捍海石塘。然而在汹涌澎湃的大潮面前，石塘修建工程屡被损毁。

大臣劝钱镠放弃修筑，钱镠问何故，答曰：潮神作乱，修好就冲毁。钱镠听之非常生气，遂在八月十八潮水最大日，令万名弓弩手候在江边。当潮水万马奔腾般涌来时，钱镠带头张弓搭箭，直追到六和塔附近，周边百姓也纷纷前来助威，在万箭齐发、万民齐呼的强大威力下，原本气壮山河的潮水竟然后退了，消失了。

（海宁盐官海神庙里供奉的钱镠塑像）

射潮，在当时有凝聚民心的作用，但真正对治潮有效的是钱镠发明了竹笼石塘。他们以竹编笼，中间填满块状的石头，将竹笼横过来叠放，并用长桩进行固定，是历史上改进钱塘江海塘型式结构和用石筑塘的开端。后代不断加固的400公里海塘，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长城”。与长城、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公共工程，如今近距离观看，依然震撼人心。

到了清朝，由于修塘、护塘实行官员责任制，谁负责管辖的海塘段出了问题，谁就要以身殉潮。海塘失修，跳海自尽，在当时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在海宁的塔山坝上就有这样7座因修塘失败而跳塘自裁的塘官衣冠冢。在今天的海塘上依然可以看到，一个个修建海塘的“责任人”姓名、筑塘长度、筑塘时间清晰地镌刻在条石上。这种负责到底、以命相担的工程意识，也是一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