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燕子衔春来

本文转自：半岛都市报 平度市实验中学七年级25班宗展辉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儿歌里的小燕子,飞过了童年的天空。后来,坐进教室的我,惊喜地看到,燕子娇俏的身影竟然跃动在语文课本的一幅插图里。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页,字里行间,燕语呢喃,恰似那首儿歌的和声,让春和景明、生机盎然的春天也有了别样的韵味。

在我的心目中,燕子是春的使者,美的化身。故乡的燕子,一袭黑色的礼服,胸前打着一个褐色的蝴蝶结,尾巴像剪刀一样临空叉开的燕尾,身姿轻巧,风度翩翩。初春,当扶犁春耕的农人吆着耕牛把飘香的泥土翻起,当杨柳吐出串串嫩黄的叶芽,乌黑油亮的燕子便如期而至,在田间地头,在池塘河边,用轻盈的舞姿,描绘春的图画。

“燕子垒窝,好事多多”,爷爷说,燕子只落祥和人家。一直喜欢燕子的爷爷奶奶,燕子在爷爷的老屋屋檐下筑巢飞来飞去,不知多少年了。燕子恋人,也恋家。无论贫富,不管房子高矮,只要选准谁家、在谁家筑了巢,明年春天必定不远千里万里,继续回到老房东家。进门一看,那屋檐下的燕巢也必定完整如初。

春天是农家最繁忙的时节,庄稼人天不亮就下地,耕田、播种、除草,如果遇上旱天会更累,起早贪黑地辛勤劳作着。这个时候,到村子看看,你会发现有些农户家的燕子出出进进……是的,谁家住着燕子,谁家就住着福气和吉祥,就守候着丰收和喜庆的消息。燕子,比农人起得更早一些。东方泛白,就开始忙活起来,它们结伴飞向临水的田间,或者离“家”不远的河塘边,用乖巧的小嘴将泥土和流水搅拌匀称,然后朝着“家”的方向,一趟接着一趟衔回早春的新泥……

燕子可称得上是杰出的建筑师,粗糙的泥巴,在它灵巧的嘴巴摆布下,变成光滑的小泥丸,一粒粒地衔来,精心地垒砌一起,慢慢地做成一个布口袋似的窝,贴在屋檐下,其结实程度可与人们住的房屋相媲美。

燕子追求完美,若是发现自己的巢稍稍有一点被损坏,它会毅然放弃,另筑新居,从头再来。哺育幼子,是燕子的一份很神圣的工作。黄口雏燕几乎是从破壳而出的那一瞬间,就不停地伸长着脖子,张着大大的嘴巴,闭着眼睛吱吱地叫着,焦急地等待收获归来的妈妈。燕子吃活食,而且特别喜欢捉田里的害虫。

燕子为了找到雏燕的食物,终日里奔波于田间农舍,不辞辛劳。直到黄昏时分,炊烟从农家村落袅袅升起的时候,燕子才翩然归巢。

燕子最体谅人、最关心人,从不给农家添麻烦,连窝里的垃圾也一点点地叼到野外。主人在家时,躲在燕窝里呢喃细语,温文尔雅。天要下雨,燕子们总是喳喳叫着,在你面前反复低飞,给你预报气象。即使下雨天羽毛被淋湿了,总是在进屋之前先抖抖翅膀。一场秋雨一场寒,燕子们必须在霜降前恋恋不舍地飞向南方。它们不愿惊动邻居,也不愿邻居因它们离去而伤心,总是在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的夜晚迁徙,走得无声无息,不留任何声响和只言片语,甚至连一支轻柔的羽毛也不留下……只把一种期待留下,一种美好的记忆留下。

春天是萌发的季节,是希翼的种子,是幻想的绿叶,是祝愿的花朵。燕子是衔着春风的口信而来的,带着春讯和使命归来。它们深情地俯瞰着故乡的田园、村舍、草木和亲人,迎着春光在农家屋檐下生根发芽。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上年纪的人总是盼着儿女早早像小燕子长硬翅膀飞上蓝天,然后又盼着孩子像飞出的鸟儿常常回归母巢团聚,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辛酸与幸福,享乐着甜蜜与微笑。是啊,在外的人离乡久了,见到回归的燕子,胸中自然涌动思乡的情感,渴望如同燕子年年飞走、年年回来。叶落归根,总得回到自己在南方或北方的旧巢。冬已过去,春暖花开,我们该像那美丽勇敢、感恩重情的燕子,义无反顾地飞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