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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联
文/杨柳
过年对我的父母来说,各有重要的事情。父亲重要的事情是写春联。一条街沿住了父亲跟他的三个堂兄弟,有堂屋、正房、磨角、吊脚楼厢房,总共有十来间房,柱子、窗户、门框,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算起来要二十多副春联。
乡下把写字的事情看得很隆重,把写字的人也看得很隆重。母亲尤其如此。父亲写春联像一道仪式。三十那天早晨,母亲把吊脚楼厢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在红漆大八仙桌下生起一盆炭火,不一会儿,厢房里就暖和了。父亲抱着一大卷红纸进了厢房。他低头算了一下春联的副数和位置,刷刷刷几下把红纸裁好,在砚台里倒好墨,狼毫大笔吃饱墨,父亲悬腕挥毫,就开始写了。第一副是堂屋大门上的,这副春联字多,内容也正大端严,如“北斗回寅,万户金鸡争唱晓;东风送暖,九霄玉兔喜迎春”。写好堂屋的春联,就是正房柱子、窗户,依次向两边铺开:“百年天地回元气,一统山河霁太平”,“爆竹声声辞旧岁,华灯点点迎新春”,“春随香草千年艳,人与梅花一样清”,“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丁帘卷雨饶春意,卯酒盈杯祝丰年”。
一个上午,二十几副春联就写成了。
父亲的书法秀美圆和,他自以为写得好,我倒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端严清瘦沉稳遒劲的字。但他写春联时房里青杠炭火燃烧的气味,浓浓的墨香,还有他指尖的香烟味道,混合在一起,是我特别迷恋的味道。这就是所谓书香的一种吧。
父亲写好一副春联,儿子跟他爹一人提着一头,摆在院坝里,让风把墨汁吹干。等二十几副春联都写好了,母亲熬了一盆浆糊,父亲搬只方凳放在堂屋柱头边,人站上去,手里拿把棕刷子蘸一刷面糊,朝柱头上一刷,我跟儿子把上联递到他手里,他贴在柱头上,两手一抹,一联对子就贴好了,我再把下联递给他,他接过贴好。哪副对子贴正房,哪副贴厢房,哪副贴柱头,哪副贴窗子,哪是上联,哪是下联,父亲一边贴,一边告诉我的儿子。
等到几十副对联都贴好,一幢房子红朗朗的,年,扑面而来了。
年三十,母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糍粑。提前三五天把糯米泡好,泡到手指一捏,米粒就断了,母亲说:“嗯,好了。”就把糯米沥干水。
年夜饭早早吃过,母亲在灶里烧上火,大锅里装半锅水,把洗净的甑子坐进去,放进竹蒸篦,竹蒸篦上铺上洗净的松针,倒进糯米去,用小竹箕盖好,就蒸开了。灶塘里的火燃得旺,锅里的水翻滚着,慢慢地竹箕的蔑缝里,米香就热腾腾地冒了出来,香死了,一家人都围到灶前,伸长脖子吸那越来越浓的米香。
母亲每隔一会儿,就要揭开箕查看糯米饭的干湿、生熟。等到她说“好了”,父亲就赶紧端一盆温水,把堂屋前的木粑槽洗净,擦干。母亲捏了几个糯米饭团,递到我们手里,含着笑,看我们大口嚼起来。父亲抱着烫的甑子急步走到粑槽边,把糯米饭倒进粑槽。等我们把手里的糯米饭团嚼完,钱跟粮兄弟俩,一人抱粑锤,一个拖锤柄,两人拉锯般地来来去去,上百个回合,把糯米先捣黏,然后,钱握着粑锤打起糍粑来。打糍粑是费力的体力活,抡锤的人边打边吼着号子,围在粑槽边的大人小孩应和着号子,“咚,咚,咚”,红椿的粑槽,檬子的粑锤,都是质地坚硬的木质,隔着糯米饭,声音坚硬,厚重,和着“哎嗨哟,嘿作!”的号子,响过几面坡。
寨子里第一家打糍粑咚咚咚的声音和号子声才响起,其余人家就急了,不一会儿,又响起两处,再一会,响起三处。到掌灯时分,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打开了,打锤声,号子声,在寨子里此起彼伏,相互响应,这是过年的高潮。
(作者简介:杨柳,女,土家族,重庆酉阳人。公务员,作家,有作品在报刊发表,出版散文集《花窗》)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陈泰湧责编:李奇,陈泰湧 审核:阮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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