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一仗，打出俄内部的变数，莫斯科把兵权下放，注定不好收场

继上个月允许地方政府创办军事安保公司后，俄罗斯又继续发力，允许两个州政府向当地的“人民志愿纠察队”和“国土防御营”发放致命性武器，让本应国家垄断的暴力工具进一步地方化。

【报道截图】

首先我们要指出的是，这两个向地方民众发放武器的州，分别是别尔哥罗德州和库尔斯克州，都靠近俄乌边境。

俄乌冲突爆发这一年来，这两个地方经常遭遇来自乌克兰方面的武装骚扰。别尔哥罗德甚至一度爆发了“俄罗斯自由军”的反政府骚乱，两个多月事态才平息下去。因此，莫斯科允许这两个地方加强武装力度，提高自卫水平，无可厚非。

【暴力工具的地方化，在解决一些问题的同时，也会带来其他的潜在问题】

然而我们也要看到，这种暴力工具的地方化，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一些问题，但同时也可能会制造更多的问题。熟悉中国历史的人应该知道，为了应对晚清层出不穷的政治危机，清廷允许地方武装势力坐大，比如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在他们的帮助下，清廷平息了“太平天国”运动，但随之而来的，是地方上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而类似的事情，如今正在俄罗斯发生。这次拿到武器的“国土防卫营”，是别尔哥罗德特有的武装组织。为应对自由军的威胁，今年5月，别尔哥罗德政府宣布成立7个国土防御营，总人数约为3000人。该州州长格拉德科夫当时表示，这3000人从去年12月就开始训练，但一直没有装备武器——而现在武器就来了。

【今年5月，别尔哥罗德政府宣布成立7个国土防御营】

至于“人民志愿纠察队”，则有更为复杂的来历。该组织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59年，人员组成主要是各级劳动人民，农民、工人、大学生、退休职工都可以参加。纠察队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各级执法机关维持社会治安，协助打击违法犯罪。这有点像我国的城管加协警。

2009年，俄罗斯政府恢复了“人民志愿纠察队”，赋予他们正式的法律地位，主要任务仍是协助维持社会治安。但随着俄乌冲突的爆发，部分地方的纠察队开始大量扩招，其任务也有所改变。比如在库尔斯克州，越来越多的纠察队成员开始接受正式的军事训练，协助正规军保卫地方和边境的安全。

【2009年，俄罗斯政府恢复了“人民志愿纠察队”，赋予他们正式的法律地位】

除了以上两个组织，为了进一步加强整个俄罗斯后方的安全，俄罗斯国家杜马上个月还通过了一项法令，允许俄各州一级政府，以国有独资企业的形式创办军事安保公司，也就是地方雇佣兵组织。

根据法令，这些地方武装既听命于俄罗斯国防部，也听命于地方政府。同时，总统拥有解散这些组织的权力，他们的武器、弹药以及其他后勤资源将全部由国家提供。

这些地方的“国有雇佣兵组织”，虽然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分摊俄罗斯军方和安全部门的压力，但问题也同样明显，这些主要由地方政府组织的武装，会具有强烈的民族性，或者说族群性。

【这些主要由地方政府组织的武装，会具有强烈的民族性，或者说族群性】

俄罗斯是一个联邦制国家，它的很多联邦是以民族为单位划分的，比如车臣、达吉斯坦、布里亚特等等。这些地方的民族，原本就跟俄罗斯族有着不同的文化与信仰，拥有一定的分离主义倾向。一旦让他们拿到枪，不论怎样从制度上进行设计和约束，都很难消除民族性这种根本性差异所带来的风险。

有些人可能会问，美国的国民警卫队，平时也听命于地方州政府，那么美国为什么不担心这些人造反？

原因很简单：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没有形成特别明显的民族聚落。并且，国民警卫队是以州为单位的，地方性和民族性关联性较差。但俄罗斯不是这样，它的一些自治共和国，单一民族占人口多数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地方性和民族性是强关联的。

【美国国民警卫队，平时也听命于地方州政府】

可以设想一下，一旦俄罗斯中央对地方的掌控能力有所下降，一群由达吉斯坦共和国的达吉斯坦族人组成的达吉斯坦地方武装，对未来的莫斯科中央意味着什么？

至于这次拿到武器的别尔哥罗德和库尔斯克，虽然两地都是以俄族人为主，但这也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在俄罗斯内部矛盾重重的当下，即使是俄族人，莫斯科也不能100%相信。几个月前在别尔哥罗德闹事的“自由军”，也是以俄族人为主，他们打着“反普京”的旗号，在当地吸纳了不少新鲜力量。

还是那句话，暴力工具的地方化，在解决一些问题的同时，也会带来其他的潜在问题。当年普京信任自己的厨子普里戈津，克里姆林宫也因此重用瓦格纳，让他们在叙利亚和乌克兰替俄军分担压力，但结果怎么样，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要知道，瓦格纳还是一个不具有地方性、民族性的武装组织，他们都敢北上莫斯科。如果说未来俄军在乌克兰的战局进一步恶化，不排除俄罗斯一些地方真的会露出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