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处于一个信息大暴发的时代,每天都能产生数以百万计的新闻资讯!
虽然有大数据推荐,但面对海量数据,通过我们的调研发现,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您通常无法真正有效地获取您感兴趣的资讯!
头条新闻资讯订阅,旨在帮助您收集感兴趣的资讯内容,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到您。可以有效节约您获取资讯的时间,避免错过一些关键信息。
作者:黎荔
闲来无事,把玩祖母留给我的妆奁旧物,一枚民国风藤银手镯,一枚双喜老银戒指,一枚青白玉云头发簪。这些历尽沧桑后依然存世的老物件背后,曾凝结着怎样的情怀和期盼,相伴着怎样的不可名状的人生。细细把玩这些古老的首饰,整体风霜斑驳,好似已近凋残的容颜。小楼人去,明月徘徊。掐指一算,祖母离开我已一十八年,她去世时八十六岁,想来这些旧时簪环,风雨潇潇,已颠沛百年。我把玩它们之时,凭栏望月,那一点点的寂寞,与百年风霜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物主已逝,青丝化雪,而物证犹存,指间微光。遥想那光阴的故事,来自名门望族却一生坎坷畸零的祖母,我不清楚她的一生是否得偿所愿。在我的记忆里,祖母每日晨起,必定坐在窗前,用清瘦的手指,沾上一点刨花水,握住一把描花梳篦,将一头灰发挽成低髻,然后,用一支最朴素的老银竹节簪固定。襁褓丧父,漂零香江,古老帝国风云突变,历史洪流卷袭神州,婚缘曾经数番起伏不平,香港沦陷之际才终于共度患难。五十年代随祖父举家回国,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历史就如一匹狂野的奔马,践踏,冲荡……在丈夫与儿女流放贵州、江湖离散之后,她一个人守着老宅度过了孤零零的二十多年岁月,孤城穷巷秋寂寂,空园露湿夜叹息。
我生的时候,她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十几岁,她就快八十岁了。她一个人睡一张古老的雕花大床,枕席被褥都散发着沉沉的药香味,她有时把我抱到床上陪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说着陈年往事时,我在床上来回的翻跟头,或是坐在高高的床沿上晃悠双脚,用手轻轻抚摸着宽厚光滑的床帮,拍了又拍,是结实沉重的实木的回响。她在临睡前,有时会喝上一小杯酒,捏着酒杯,面色酡然,她总是说,这个,那个,不值得在乎。她一再说着凡事不必在乎,举杯轻啜,望望周围,长长的舒气,吁~~,所有倾诉不出的隐秘之情,绵绵长长地、不绝如缕地在这声轻轻的喟叹之中。
如今,祖母已葬在家乡高高的山上,有时,我会梦到那离离野草中的坟墓。那里开满了寂静的无名小花,迷醉的蝴蝶不知从哪一丛深草之中,突然拍翅飞出,在阳光下又倏忽而灭。我常常在一夜又一夜的梦中,去找寻故乡的森林,越过山和丘陵,越过云和大海,越过太阳那边,越过轻云之外,前面就是永逝降临的幽暗森林……在最深的梦中,仿佛也能隐约闻到扑面而来的草木香。
人间生离犹可见,一入黄土两不知。——这就是人世间最远、最不可触及的距离了吧?我那些在生死间离散的亲人们啊!所有那些沉睡在地底的人,那些栖身在树根下缄默不语的人,在点点滴滴的清明杏花雨中,我好像看到他们重新站立起来了,钻出了膏滋而酥软的春泥,他们通体碧绿、粉红、金黄、艳紫,他们跃上枝头、篱笆、溪畔、群山之巅。这是一场多么声势浩大的春天的呐喊啊!如果在那其中,突然有一个幽微而绵长的声音,唤我的乳名,我将应答,并将喜极而泣。
以上内容为资讯信息快照,由td.fyun.cc爬虫进行采集并收录,本站未对信息做任何修改,信息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快照生成时间:2024-01-25 23:45:02
本站信息快照查询为非营利公共服务,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
信息原文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