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从大西北归家，得知初恋近况，本想报复的我忍不住落泪了

2012年，我乘坐火车从甘肃返回河北，我买的卧铺，最上层。

当时的火车远没有现在这么快，沿途风景不错，戈壁，沙漠连绵起伏，落日余晖温暖而明亮，车厢内的人都在观望美景，可我却归心似箭。

8年了，从23岁离开故乡，到现在，我整整八年没有回过家。

一是因为做生意，二是我不想看见那个伤心地。我永远记得我被初恋一家人退婚，挖苦，轰出家门的那一刻。

对面下铺有女生偷偷看我，现在的我，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和以前那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截然不同。

这些年，也有不少姑娘对我示好，托人说和，我都拒绝了！我心里一直记着一个人！

可这份惦念与情爱无关，更多的是恨。

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会登门讨回公道，把曾经他们给我的屈辱，统统还回去。

我倒要看看，她看见现在的我，究竟什么表情，我真的，很期待这一刻！

列车在奔驰，轰鸣的车轮声中，我的思绪瞬间飞了回去。

我的初恋叫柳艳，我俩从小一起在大杂院长大，两家前后院，青梅竹马。

我爸是合成纤维厂的副厂长，老妈街道主任，妥妥的富裕户。

她父母都是工人，家里三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虽然就她一个女孩，爸妈还是心疼儿子。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她，我就喜欢柔弱，文静的女孩子，她很勤劳，说话温柔，眼神干净。

也很善良，我曾经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孩儿。

谁都知道我喜欢她，我爸妈知道，她全家人也知道，所有的邻居们也心知肚明。

她母亲对我非常好，当着邻居总一口一个女婿的喊，我爸妈数落过我无数次，后来也默认了，虽说她家人多少有点势利，可我喜欢，她心眼也好，随我们吧！

她对我也很好，虽然我俩从未明说过，可她看我的眼神和旁人明显不一样，我偷偷拉过她的手，她红着脸甩开我，转身又偷摸塞给我一个煮鸡蛋。

我知道，她心里有我，我都想好了，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我们就订婚，然后让我爸帮我们安排好工作，一辈子幸幸福福的在一起生活。

我想象的很美好，可惜生活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高二那年，我爸突发心梗，倒在了车间，一句话没交代就走了。

我妈受不了刺激，脑子有点混乱，天天疯疯癫癫的，班也上不了了，老爸没了，老妈傻了，两个妹妹还小，我们家天塌了。

办完我爸的后事，我就休学了，我要照顾我妈，给俩妹妹做饭，我还得找工作。

本来我可以接我爸的班，去厂子里上班。

可新来的厂长是我爸的死对头，接班的事黄了，我只能去街道上干临时工。

从早到晚我都在忙，半夜还得爬起来哄我妈睡觉，那两个月，我又苦又累，心里憋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一开始，她总来我家帮着拾掇，照顾我妈，后来，就再也不来了。

好几次我去她家找她，都被她母亲挡在门外，各种理由推脱。

一向和我称兄道弟的俩兄弟也变了嘴脸，警告我不许再来，不要影响了他妹妹的名声。

看着翻脸无情的他们，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我爸才走了两个月，这些人就急着划清界限，真让我心寒。

那段日子，我特别痛苦，可我不甘心。就算他们家所有的人嫌贫爱富，我也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是被逼的。

抱着侥幸的心，我在放学的路上拦住了她。

她也瘦了，背着书包，无精打采。

看见我，她的眼神瞬间明亮，可很快，眼里的神采便深了下来。

她低下头，加快脚步，仿佛不认识我似的。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约我太用力，把她捏疼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小艳，你怎么想的，也和你爸妈一样吗？”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问她，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希望，我都要拼命抓住。

“什么怎么想，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慌乱甩开我，眼帘低垂，不敢和我对视。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只是普通邻居……”

一句话，我的心彻底凉了。

这就是我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

后来，哥们告诉我，她母亲巴结上了卫生所的所长，那家承诺只要两家结亲，把她嫁给所长瘸腿的儿子，就答应给他大哥调工作。

听说，对方家里有二层楼，彩礼出的比别人家高十倍。

“哥们，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爱慕虚荣见异思迁的女人，不要也罢。”

“放心，这种女人我才不稀罕，以后等我发达了，拿钱砸他们家大门，让他们狗眼看人低!”

我嘴上说着豪言壮语，心口却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白天我和没事人一样在大街上干苦力活，晚上就座在屋子里抽烟。

胡子不刮，衣服不换，灰头土脑，臭气熏天，说实话，我自个都嫌弃，何况别人呢？

大舅看不下去了，从定州赶到了我家，他没骂我，兀自收拾我妈和俩妹妹的行李。

我茫然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说我妈这种情况得换个环境，乡下空气好，地方也大，现在村里的学校也不错，俩妹妹在那上学，姥姥姥爷可以照顾。

我问那我呢？

大舅看着我，你爸和你妈都是农村孩子，也曾经一无所有，他们能混好，你凭啥就不行？别人看不起咱不要紧，关键你得自己看得起自己!

大舅一句话点醒了我，是啊，我凭什么自暴自弃，不就是一段感情？

母亲病成这样，俩妹妹还这么小，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

我想通了，振奋精神，四处找活干，把工资一大半都寄去乡下。

我很少回家，哪有活就去哪儿住，干了大半夜，朋友介绍我去大西北做买卖。

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邻居王婶告诉我，柳艳订婚了。

我没控制住，远远去她家门口瞅了一眼，一地的炮仗碎，院门口贴着大红喜字。

屋内，灯火通明。

我站在黑暗中，看了半小时，转身离开。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没赚到大钱我绝不回来。

我在甘肃倒腾服装，卖过水果，后来做起了导游，成立了自己的旅行社，我赚的钱越来越多。

老妈的病也渐渐好了，大杂院拆迁，分了大房子，妹妹和老妈又搬了回来，我寄回的钱足够生活，可我却找尽借口不想回家。

任何人只要提她的名字，我必翻脸。

我说我现在有对象，很漂亮对我也很好，我编的全家都信以为真，其实我住的屋子里，就算母蚊子都飞不进来。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憋就是六年。

现在，我终于回来了，上火车前，我冷静思考了所有的情景，如果遇到，如何鄙夷，如何一个个打他们的脸。

列车却近，我却越惶恐，不是是激动还是什么原因，走进新小区的瞬间，我的腿竟然是软的，出发前的愤懑怒气，悄然无声地消散了。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想死我们了！”

俩妹妹看见我全哭了，搂着我胳膊就不撒手，母亲老了，眼神却清澈了！

“儿啊！辛苦你了。”老妈擦了擦眼角，转回身系上围裙，“你这孩子，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句，还好我买了菜，妈这就去做饭。”

老妈的背有些驼了，头顶密密麻麻都是白发。她以前特别讲究的一个人，现在穿着很普通的旧衣服。

“你住几天啊？女朋友咋没带回来。”老妈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她努力克制着，声音却带着哭腔。

我冲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妈，我不走了！”

我妈猛地扭头，怔怔地盯着我，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鼻子发酸，胸膛滚烫，老妈边笑变掉眼泪，“回来就好……”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休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来看见亲人激动，二来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屋子里有好多地方很奇怪，莫名的熟悉感。

厨房里调料瓶子上的字迹，沙发窗帘的颜色款式，尤其我的房间。

从书桌上的摆设到床单颜色，都是我心坎上的审美。

还有喝水的杯子，床底下的工具箱，摆放的位置和我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

带着怀疑，我睡着了，梦中，有一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我，深情而忧伤。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找借口去了我最好的哥们家，在家我不好意思，当着哥们放开了，我的来意很简单，买上昂贵的礼去她家对门的邻居家做客，我说，一定要大张旗鼓，热热闹闹，请所有的老邻居吃饭，唯独不请他们一家子。

我拍桌子上几摞钱，气势汹汹，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哥们瞅我一眼，“你确定要这样？不是有对象了吗？还记恨呐。”

“一码归一码。”我色厉内荏，“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出息。”

“切，少来这套!”哥们斜楞我，“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今儿彻底明白了，你，根本没对象，而且，还惦记着柳艳，对不对!”

我老脸一红，“少胡说八道，我有女朋友。”

“人呢？照片呢？”哥们冷笑，“付明，你别骗自个了，你和柳艳都惦记着彼此，何必呢？他们家当初是过分了，可已经受到了报应，你知道吗？柳艳现在一个人可不容易了，她爸瘫痪在床，都三年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人，她不是结婚了吗？”

“哪啊！根本没嫁!”

哥们打开了话匣子，半小时，我彻底傻眼了。

她竟然为了我和家里人闹翻了，还差点……

我转身往家跑，哥们在身后喊的啥我也听不见了，一颗心仿佛大海上的帆船，上下翻涌，忽起忽落。

和母亲妹妹确认后，我马不停蹄地朝她家狂奔。

我有太多疑问，太多思念，太多郁恨，太多纠缠。

在看到她的瞬间，胸膛所有的酸甜苦辣，痴恨纠葛，统统消失殆尽。

四目相对，看着她的眼睛，立刻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整整八年，一个人最年轻最美好的青春，都错过了。

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是真。

当初她不去我家，是因为被母亲锁在了家里出不来。

当初她在放学途中冷言冷语，是因为她大哥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俩哥放下狠话，要是再和我联系，就找人打断我的腿，她怕我受到伤害，那段时间他们家人几乎24小时盯着她。

母亲希望她的婚事能让大哥换个好工作，那些彩礼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我家当时的情况，跟着我除了受罪就是吃苦。

她从小听话惯了，不敢忤逆父母的决定，她想，等抽时间和我解释清楚。

可当她不情不愿订婚完，找去我家的时候，我们全家都离开了。

据说她当场就崩溃了，回家绝食了一个礼拜，差一点就真的饿死了。

她从未这样执拗过，用自己的命和家里抗争。

她父母最终没耗过她，婚事黄了，大哥的工作也黄了，她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一心一意贴补家用。

再后来，拆迁分房，他们家也因为房本的问题，只分了一个两居室。

俩哥哥都倒插门去了媳妇家，她妈一病不起，很快就走了。

她爸也瘫痪了，整个家，现在就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她一直一个人，不恋爱，不相亲，不和任何男人交往。

自从我家搬回来，她就经常上门照顾我妈，她听说我有了女朋友，还是来，我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打点的，所以我才那么熟悉。她说是她们家对不起我，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好几次，家里人想告诉我实情，也都被她拦住了，只有我过得好就行，她不想打搅我的生活。

得知一切后，我太惭愧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叫你较真，叫你自卑，我就是个混，蛋，脸面有真这么重要吗？早一点问问她，再见一面，何至于两个人各自痛苦了八年。

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我心如刀绞，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她慌乱推开我，脸颊飞起两抹润红。

“别，你有女朋友。”

“没有，从来都没有!”我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口，“只有你，自始至终，只有你。”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我的心，很疼，也很幸福。

兜兜转转，我错过了最爱的人，现在，失而复得，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后记:

我原谅了她的家人，我们结婚了。

婚后第二年，儿子出生，在我俩精心照顾下，岳父身体逐渐好转，慢慢地也能扶着拐杖自己走路，我妈也痊愈了，天天不是帮我看孩子就是去公园跳广场舞，日子清闲自在。

媳妇对我非常好，到现在结婚十几年，我俩也没红过一次脸，格外珍惜彼此。

因为误会我们错过了八年，人生能有多少青春年少，恩爱相守。

珍惜另一半，体谅她，爱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