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瓦尔接任“一号人物” 加沙停火谈判还能继续吗

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当地时间8月6日发表声明说，叶海亚·辛瓦尔接替日前遭暗杀身亡的伊斯梅尔·哈尼亚，成为哈马斯政治局领导人。现年61岁的辛瓦尔是哈马斯下设安全机构的主要创始人之一，被外界认为是哈马斯内部“强硬派”的代表。以色列方面认定，辛瓦尔是去年10月针对以色列大规模武装袭击的主要策划者。辛瓦尔是怎样的人？叶海亚·辛瓦尔于1962年出生在加沙地带南部汗尤尼斯的一座难民营，他的个人经历充满传奇色彩。

1982年，时年19岁的辛瓦尔第一次因“伊斯兰活动”被以色列当局逮捕，1985年再次被捕。在第二次入狱期间，他结识了后来成为哈马斯创始人的亚辛并赢得后者信任。1987年，也是巴勒斯坦人第一次大起义之年，亚辛创建了哈马斯，辛瓦尔随即加入。次年，辛瓦尔参与创立了该组织的安全机构，并领导一个情报部门。1988年，辛瓦尔因涉嫌杀害两名以色列士兵被以方定罪，被关押20多年。直到2011年，已年近50岁的辛瓦尔作为以色列和哈马斯换囚协议中的一员获释，此后他迅速成为哈马斯高层成员。2012年，辛瓦尔当选为哈马斯政治局成员。2017年起，辛瓦尔成为哈马斯在加沙地带的领导人。他被外界认为是哈马斯内部“强硬派”的代表。

“在过去的几年里，辛瓦尔实际上已经是哈马斯权力最大的人物。”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执行院长牛新春这样分析，去年10月7日，哈马斯发动对以色列进攻之后，有消息就称，哈尼亚是在发动进攻前的几个小时才收到了消息，得知哈马斯要攻击以色列了。所以，哈尼亚虽然是当时理论上的哈马斯领导人，但随着哈马斯权力的中心偏向加沙，辛瓦尔也就掌握了哈马斯的实际权力。辛瓦尔人送绰号“汗尤尼斯的屠夫”，在一些人的描述中，他心狠手辣、威势逼人，擅长用暴力残酷的手段解决问题，但同时又极具个人魅力。他曾在狱中学习以色列通用语言希伯来语、了解以色列文化，研究犹太人的传说与心理，还阅读了不少激进派犹太复国主义者以及以色列政治家的作品。辛瓦尔以这种方式不断了解以色列，他后来说自己从未停止研究敌人。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研究员埃胡德·雅里曾四次采访狱中的辛瓦尔，雅里评价辛瓦尔是一个“极度狡猾、精明，懂得如何打开和关闭自己个人魅力的人”。跟雅里聊天时，辛瓦尔曾声称必须摧毁以色列、加沙地带容不得犹太人，“说到这里他开起玩笑，‘可能你会是个例外’”。哈马斯的前路通向何方？以色列一直以来将辛瓦尔列为“头号铲除目标”。自新一轮巴以冲突以来，以方公开指责辛瓦尔是去年10月7日下令偷袭以色列的主谋之一，曾多次誓言要对其追杀到底。

近日，以军在汗尤尼斯与哈马斯进行激烈交火，声称已突破汗尤尼斯防线。有分析认为，以军行动的重要目标就是找到辛瓦尔。如果辛瓦尔被杀死，将被以军视为向“瓦解哈马斯”这一目标迈出的重要一步。如今，哈马斯推举强硬派人物辛瓦尔接任也是向以色列发出强烈信号和直接挑战，表明哈马斯将继续走抵抗道路。牛新春介绍，哈马斯内部分为政治派别与军事派别、温和派与激进派，以及多哈中心与加沙中心，哈尼亚代表前者，辛瓦尔代表后者。辛瓦尔的当选，意味着哈马斯内部权力越来越向军事派别、激进派以及加沙集中。在过去30多年里，哈马斯内部还存在着关于是否“转型”的争论，温和派希望哈马斯解除武装、承认“两国方案”，最终转型成为巴勒斯坦的一个政党。就在几个月前，有哈马斯政治局成员曾经在土耳其表示，哈马斯愿意转型，愿意转变成一个“正常的政党”。不过，在牛新春看来，随着辛瓦尔的掌权，也就意味着激进派已经掌握着哈马斯的核心，未来哈马斯还将继续维持抵抗力量和游击队的形象，“转型”已经不太可能了。换句话说，哈马斯成为一个政党、承认“两国方案”、与巴勒斯坦其他派别和解的可能性也会相应变小。加沙停火谈判还能继续吗？当地时间6日，就在哈马斯发表声明之后，布林肯在新闻发布会上称，“这取决于他(辛瓦尔)，这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他过去、现在一直都是能促成停火协议的主要人物，达成协议是他的责任。”他还表示，以色列和哈马斯需要“毫不拖延、毫无借口地”达成停火协议，避免采取妨碍达成协议的行动。

对此，牛新春表示，布林肯的这些发言其实是在为协议未达成而“甩锅”。在停火谈判一事上，辛瓦尔的接棒未必预示着希望渺茫。首先，从哈马斯多名高层遇害到如今宣布辛瓦尔接替哈尼亚，哈马斯都未宣布退出谈判，相反还表示谈判将继续并致力于达成协议，这表明谈判符合哈马斯的利益，不会因领导人更替而改变。其次，之前的谈判事实上也是由辛瓦尔主导，包括去年冲突后达成的临时停火协议，以及当前谈判中哈马斯曾作出的一些让步和妥协，这背后都离不开辛瓦尔的意志。经过10个月冲突，哈马斯实力被大幅削弱，反击以色列可谓有心无力。哈尼亚被暗杀后，外界关注焦点也都集中在伊朗、黎巴嫩真主党如何报复以色列，而不是哈马斯如何报复。哈马斯其实并无还手之力，手中的牌也越来越少，停火谈判可以说是唯一一张牌。牛新春指出，辛瓦尔尽管被视为强硬派、激进派，但他不是非理性的人，也有务实一面。目前，对他来说，确保哈马斯生存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