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出“疹子”

□周云勇

谭风华在诗集《屐红高跟鞋的雨》自序中写道：“《屐红高跟鞋的雨》的正式出版，对他人可能只算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对我个人来说，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件大事，相当于人生第一次出‘疹子’。”这句话足以说明，谭风华的处女作是在经历了一段时间“阵痛”后面世的。

“屐”这个字，我之前不太在意，也就不知道其意，甚至连怎么读，我也是百度后才知道的。屐读音为jī，用木头做鞋底的鞋，泛指鞋。为什么不用“展”“跛”或“毁”？谭风华私下跟朋友探讨和解释过，“屐”在这里是名词活用为动词，“屐红高跟鞋的雨”翻译为现代白话，是“像穿着木屐一样穿着红高跟鞋的雨”。

这部诗集优美、深沉，构思新颖，富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语言精美，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谭风华别具一格地将“爱与忧愁”细腻委婉而深沉刚劲的感情，蕴在新颖生动的意象中。它所表达的爱，不仅是纯真的、炙热的，而且是高尚的，伟大的。它像一支古老而清新的歌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这部诗集是谭风华的一本现代诗歌选集，分为七辑，收录了238首现代诗歌，从乡愁、记忆、忧愁、霜雪、年味、亲情、自然、植物等角度，记录了谭风华近几年来的心路历程，展现其人生感悟与自然体验的深刻反思，以及对新诗歌个体创作的探索。

翻阅238首诗歌，细细品味蕴藏其间的丰富思想，每首诗歌都语言精美、个性鲜明，这也许和谭风华的人生经历与人格魅力有关。他说，在浩渺夜空中悠远的星辰，稍纵即逝，它只存活在我们的“心胞”里、跳跃在脑海中，虚得无法触摸，却又那么真实，让人激动，发生感叹和联想。谭风华在仰望星空的同时不忘脚踏实地，在诗意的天空里求索，力求做到鱼和熊掌两者兼可得，实属不易。

正如诗集最后一首诗《花瓣雨》中所表述的：“春天的花，哪朵不哭/哪一朵又不饱含幸福的泪水/躲得过夜里的风雨/如何经得住在耳边轻轻地唤，你的乳名”。诗歌饱含着谭风华的思想感情与丰富的想象，语言凝练而个性鲜明，具有鲜明的节奏、和谐的音韵，可以感觉到他的作品不是一味钻进象牙塔、脱离现实的产物，而是深入生活、感悟生活后的作品，真实地表达对人生与社会的看法，抒发着爱憎情感，带有一定的哲理和人生的感悟。

谭风华在自序中说：“诗歌究竟是什么？从《诗经》《楚辞》，到汉乐府、唐诗、宋词、元曲，从四言、五言到七言，讲究平仄、对仗、格律和押韵，等等，但这些都是诗歌的外在形式。其实，王实甫的《西厢记》是诗，汤显祖的《牡丹亭》是诗，曹雪芹的《红楼梦》是诗，杜拉斯的《情人》是诗，汪曾祺的小说和散文也是诗。诗歌本质并不在于分不分行，长或者短，把这些作品的环境、人物、情节等要素剥离干净，真正剩下，水落石出的就是诗歌。”

《像雾像雨又像风》中写道：“请告诉我/在雾里，在雨里，在风里/在永恒的变动里/什么才是/没有被关在牢笼里的永恒”。表达了谭风华的真情流露，富有哲理的语言，非常富有穿透力。诗歌以新奇瑰丽的意象、恰当贴切的比喻，表达了心中理想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诗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组合，代表了谭风华诗歌的真实情感，思路清晰流畅，感情细腻，意象唯美。尽管诗歌采用新奇的意象，但语言并非难懂晦涩，而是具有口语化的特征，新奇中带着清新的灵气和微妙的暗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对于诗歌的功用，孔子曾经总结道：“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读谭风华的诗，如一个人走进纯朴的村庄，深夜里走在空旷的城市街道，淡淡的忧伤里踱步在自己的世界里。

谭风华在自序结尾时写道：“《屐红高跟鞋的雨》是我的第一本诗集，第一本书，是我生的一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总是心怀感恩的……终于把我的‘疹子’催通了出来。”我想，这就是书中所蕴藏的，谭风华人生第一次出“疹子”，也是在“疹子”中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