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辉闭店19天背后：镁光灯下的爆改实验

大象新闻记者 冯靖雯

6月19日，胖东来“爆改”后的永辉超市首店将揭开神秘面纱。

在很多人看来，“2023中国连锁TOP100”里的第46名帮扶第4名，被指“小弟”帮“大哥”，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胖东来又出手了。今年，继帮扶步步高超市后，这家来自河南、仅有13家门店的商超步履不停，做出“帮扶永辉”的决定。消息传出的第二天，永辉超市股价涨停。

为什么是胖东来？传统商超该怎么向胖东来学习？19天过去，向“好学生”学习，真的能成为“好学生”吗？这场全民追逐的“爆改”，每天都在镁光灯下。

永辉“动手术”

今年4月起，胖东来“爆改”步步高超市长沙梅溪湖店和湘潭九华新天地店。这之前，胖东来“帮扶”了江西上饶的嘉百乐超市。

胖东来屡次出手，背后是传统商超企业陷入营收下滑、亏损严重的困境。2021年起，步步高和永辉超市均连续三年亏损。

永辉超市，曾被称为“中国超市之王”。年报显示，2023年永辉超市营业收入786.42亿元，同比减少12.71%，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亏损13.3亿元。

2023年，步步高全年总营业收入为30.87亿元，同比下降幅度为64.4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18.89亿元。

当“爆改”的风吹向传统实体商超，胖东来创始人于东来走访永辉超市门店受到空前关注。

5月7日，于东来与永辉超市董事长张轩松一起走访了永辉超市郑州的4家门店，引发“爆改”猜测。

在走访后的闭门会议上，于东来决定帮扶永辉超市，进行现场调改。消息一出，第二天，永辉超市迎来“泼天富贵”，股价涨停，涨幅超10%。

在于东来看来，永辉发展太快，已经到了“癌症晚期”。

“亏损的店已经非常严重了，不能再等了，吃药根本不行，现在要动手术。”于东来称，永辉还没有走到不可回头的地步，他决心帮扶并制定了目标，“让永辉回到中国零售第一方队。”

永辉超市员工很激动，“工作状态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这是一场商业革命，我们每一个人都对调改后的营业非常期待。”

业内的“好学生”

6月6日，中国连锁经营协会发布《2023中国连锁TOP100》榜单，永辉超市以855亿元销售额排在第4位，胖东来以107亿元的销售额排在第46位。

第46名帮扶第4名，被称为“小弟”帮“大哥”。

为什么是胖东来？

知名经济学家、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宋向清向大象新闻表示，胖东来之所以例外，秘诀在于创始人于东来基于人性、人本而建立的一套经营管理体系。

在超市行业中，胖东来是个另类。今年4月，于东来对外公开宣布，原本去年计划挣2000万元，没想到年底挣了1.4亿。

胖东来成了业内的“好学生”。口碑效应之下，不少企业家或前往许昌，或跟随调改团队，向于东来学习。

除了步步高，于东来帮扶过的还有江西的嘉百乐、湖北雅斯超市、青海一家亲超市等12家企业。如今，这12家企业都实现了正增长。

而传道的路，于东来从1999年就开始了，“但没人听，因为市场好，都发展、都挣钱。你说让谁稳健一点，慢慢来，那可能都听不进去。”

“我的一生，生生死死在悬崖边上做抉择的经历不下10次，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感悟。”于东来称，因为年轻时走了太多弯路，所以胖东来才有后期非常稳健的状态。

“像胖东来三千平方的店，店长一年100多万，收入都很高，课长平均下来应该是在25万左右。”于东来在永辉超市的分享会上说，胖东来的上班时间每天7个小时，一周最高42个小时，低的35个小时，“一年有40天的年休假，有5天的春节放假，加上双休，一年（假期）能达到一百四五十天。”

调改的“底线”

“自由·爱”，被写在胖东来超市的入口，成为其企业信仰。

6月17日，在装修一新的永辉信万广场店，巨大的“爱”字格外显眼。

永辉董事长张轩松在调改动员会上曾表示：“从今天开始，永辉一起跟着东来哥去追求光，追求品质，追求大爱。”

而步步高董事长王填也是“爱”的追随者：“我们也会追随着东来哥和胖东来这一道光。我们也会成为一道小光，对行业、对社会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企业。”

刚刚过去的端午节，胖东来调改的两家步步高超市门店表现亮眼，总销售额1083.25万元。调改基本成型已经一月有余，步步高长沙梅溪湖店的平均日销已经基本稳定在130万元以上。

“东来哥救的不仅仅是步步高这个企业，更多的想通过救步步高，在拯救中国的实体零售，在拯救中国的超市！”王填说。

在于东来看来，调整很简单，有一个底线，“让每个门店员工的工资高于4000，如果还亏损，这个门店就关掉。”

以前调改企业，于东来多是指导调工资，而现在完全是按“胖东来的模式”。

于东来认为，企业已经非常困难，没有时间了慢慢调整，所以就加快了步伐。

给员工涨薪，缩短工时，调改商品，提升服务，这是目前胖东来调改的“四部曲”。

如何向胖东来学习

当“爆改”的风吹响传统商超，不少企业纷纷效仿胖东来。

在郑州，华豫百佳超市被誉为郑州版的“胖东来”，其工作人员称，店内多数商品都是胖东来同款。店里奉行“买贵补差价、不满意就退货、购物零风险”的经营宗旨，更是吸引了一大波忠实顾客。

于东来真的能拯救行业吗？

宋向清认为，在电商崛起和居民消费习惯改变的前提下，传统商超尽管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问题，但其生存和发展并非只有一种模式。

“最重要的是，胖东来模式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宋向清分析，调改是否有成效取决于两点，“一是调改团队能否因地制宜进行胖东来模式的精准嫁接，二是被调改企业投资人的接受度和配合度。”

那么，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下，该如何向胖东来学习？

“最重要的是，学习它基于人本不断创新零售业经营管理制度体系的意识，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和消费习惯坚持追求高品质的精神。不论外部环境如何演变，矢志打造具有鲜明价值观的企业文化。”宋向清说。

于东来对商超的帮扶，更像是一场开卷考试。

正在调改中的郑州永辉信万广场店，除了胖东来团队、一家亲团队、永辉超市调改小组，还有20家联商东来商业研究院总裁班企业、IGA中国成员企业也在参与调改学习。

在于东来心里，胖东来是做一个榜样，让更多人参考学习。

在胖东来模式不能复制的质疑声中，于东来则笑称：“我们看到什么，想实现的时候就去做。只要坚定地去做，种什么种子、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这（规律）是死的。”

2023年，永辉郑州信万广场店平均日销18.01万元，日均客流2613人；今年1—4月，平均日销16.82万元，日均客流2448人。

6月19日，胖东来调改永辉超市的首家门店将揭开神秘面纱。胖东来“爆改”永辉的首张答卷如何？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