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啦⑭丨牟代祥：故乡新春

故乡新春

文/牟代祥

眼看着，眼看着，寒冬慢慢褪去愁容，处处张灯结彩的红色把新年的气氛烘托得格外隆重。故乡也在这样的一个时节里，仿佛突然苏醒，在经历过四季轮换人聚人散的故事中，又开始了一场新的书写。

我的故乡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对新年有着特有的情有独钟。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可对于“年”这样一个有着盼头的日子，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且想起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惊喜，充满了孩童时的回忆，充满了如今年岁里藏在心底的那些美好往事。

当然，现在的年也叫年，就像鞭炮、春晚、灯笼、红包这些不可或缺的年的要素也会依然存在，可是年真的仅仅如此吗？我想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真正的年应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团圆，是一场热闹的家长里短，是好久不见的长话连篇，是感情交融的最好时间。是啊，我印象中的年可不就是这样，或许，它真的应该是这样！

我们是生长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幸福日子里，这个幸福是相比我们父辈而言的，起码我们不曾饿过肚子，不曾没有衣穿，虽不比现在丰盛的餐食、华丽的衣裳，可也就是那样的条件才成了我们心里永远忘却不了的回忆。带补丁的衣裤，竹编的灰笼，破旧的解放鞋，成群结伴的小伙伴，你会看到在迎新年的那一天一切都会有所变化，仿佛就像一只毛毛虫蜕变成一只蛾或者蝶，是的，无论条件多么匮乏，父母一定会在新年给孩子们穿上一件新衣，它不需要多么的鲜艳夺目，它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新”字就能概括它的全部。

可是对于新衣，它需要一个仪式感。因为有了这个仪式感，新衣就会真正的成为“新衣”。而故乡也不例外，它的新，也同样需有一个仪式感。

除夕的夜晚，灯火通明的光晕、闪闪烁烁的繁星、家家好不热闹的景象、餐桌上觥筹交错的龙门阵……这些都让这个除夕显得异常的热闹，只等得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如约的从电视机里传来，纵使黑白的颜色也挡不住这多姿多彩的生活。然后，剩下的收尾就交给孩子们了，守岁，一个伴随了我们童年的一个关键词，它代表着我们应该履行的“义务”，也是我们为父辈们祈福的仪式，更多的是我们获取“新”必须付出的代价，显然，我们是肯定熬不住的，就算眼睛不断地提醒，我们的思绪早就已经和周公进行了多番深层次的交流。

就在一切即将安静的时候，午夜的钟声随着满天的烟花和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霎时响彻了夜空，连绵不绝的轰轰隆隆的声音正向大地宣告着辞旧迎新的呐喊，告别过去，迎接新年，故乡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新的一年、新的一天，自然，我们也能得到一份“新”的祝福，然后，闭着眼，在梦里享受着新年第一个美美的晚安。

等到梦醒时，天已大明，穿上新衣走出家门的小伙伴已经开始向邻居炫耀展示，香喷喷的汤圆也在锅里上下翻腾，早饭之后，就是成群结队的人们沐浴着阳光在田间地头，街道小巷互相祝福，道一句“新年好”，满怀着新年的祈愿，把所有的不开心都交给过去，把所有的美好的梦想都向新的一年呈递。

而我则是跟在父亲身后，拿着前往祭拜先祖的纸品、鞭炮，挨个坟茔进行祭扫。这是家乡的习俗，新年的第一天就是告慰先祖，保佑着在世的人儿能平安顺遂，考学的学子能高中魁元。当然，无论是否能够实现，这多是一些美好的新年愿望，就像对逝去的人一种宽慰，顺带着送去仍在世的人们的美好祝愿。

虽然，现在每年我们也会过年，也会走亲访友，但从前车马慢的心境已大抵不似从前。时光飞逝，岁月轮转，每每看着老去的时光在指缝间悄悄溜走，方才恍然大悟我们已不再年轻，那些曾经的欢乐已然只有现在的小孩些许能够感受，只是我们那些失去的时光已经随风远走，并不再被拥有！

庆幸的是，父母还在，故乡还在，那些熟悉的地方还在。不妨让我们收拾心情，把陌生的距离缩小，把阔别的埋藏在心底的暖心的话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以一种新的姿态迎接新年。

此刻，故乡正在蜕变，青翠的山，碧绿的水，和那群归来的少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责编：陈泰湧审核：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