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阵前易帅，总参谋长亲任总指挥，俄乌冲突会否再度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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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23年1月11日，俄罗斯国防部发布消息：“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大将发布命令，任命俄罗斯国家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大将取代苏洛维金大将，担任特别军事行动区域联合军队总指挥一职。”

这是距离去年10月8日，苏洛维金被任命为俄对乌开展特别军事行动区域联合部队总指挥后刚好三个月。总指挥换将，是俄军关于俄乌冲突的一次重大调整。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俄罗斯武装部队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大将，取代了原来的空天军总司令苏洛维金。格拉西莫夫仅次于国防部长绍伊古，而且在俄罗斯军队里，武装部队总参谋长是真正地掌握军事实权的。也就是说俄罗斯做了这个决定，把整个俄罗斯武装部队最高的总参谋长派到乌克兰去掌管全局，所以全世界都在关心，下一步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到底该怎么办？”

在俄罗斯的军队体系里面，格拉西莫夫是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可以直接向普京汇报。格拉西莫夫大将上任后，他的三大副手分别是俄空天军总司令苏洛维金大将、俄陆军总司令萨柳科夫大将和俄武装力量副总参谋长阿列克谢·基姆上将。可以看出，原总指挥苏洛维金将退居次位，担任“特别军事行动”的副总指挥，但依旧将在前线发挥作用。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苏洛维金指挥的是俄军在乌克兰战场上面的特别军事行动，但是不能指挥全部的俄军。他调动不了海军，调动不了核武器部队，所以他在战略层就出现了断层，而经过这样的调整，他可能在指挥上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打到今天普京突然发现局限性还挺大的，只有总参谋长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格拉西莫夫本来就是苏洛维金的上级，而且又增加了另外两个副手，一个是陆军总司令，另外一个本来就是副总参谋长，这三个人可以互相配合。”

俄防长绍伊古说，“格拉西莫夫是一名兵味已达其头发根部的职业军人！”格拉西莫夫对学习堪称狂热，由于成绩优异，身体素质也相当出色，在14岁初中还没毕业时，他就被专门研究军事的苏沃洛夫军事学校相中，并前往学习现代军事理论，1973年，格拉西莫夫成功地考上了喀山高级坦克指挥学校，至此，他也正式开启了从军之路。1999年，第二次车臣战争让格拉西莫夫一战成名。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1999年普京还是俄罗斯联邦政府的总理，当时普京领命平叛车臣地区的叛乱。但普京是一个文官，他以前是做国家安全工作的，并不是一个军事领导人，当时的军事领导人就是这位格拉西莫夫。”

格拉西莫夫吸收了第一次车臣战争的经验，采取了更加稳健的行军策略。空军和陆军不再分开行动，而是联合打击作战。出动轰炸机、强击机和武装直升机，把首要的打击目标瞄准了敌军的基地、广播电视中心，以及重要的雷达、军用机场、石油和其他能源输送管道。

当陆军在地面挺进的过程中，空军也在天上保驾护航，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车臣军事实力不断被削弱，可以使用的武器弹药数量大大下降，战斗力慢慢瓦解。此时，俄军才决定对车臣发动最后的攻击，从东西两个方向发起地面进攻，形成了包围之势。在格拉西莫夫的作战指挥下，俄军按部就班地完成各个行军目标，最终旗开得胜。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这一点我觉得是格拉西莫夫当军官生涯辉煌的地方，因为他赢得了俄罗斯政府的信任，赢得了俄罗斯老百姓的信任，有赫赫的战功，能够把车臣的叛乱从根本上予以制服，而且最终又造就了俄罗斯政府和车臣政府之间、俄罗斯政府和车臣老百姓之间关系的缓和，真正地奠定了现在的车臣领导人和普京总统亲兄弟一样的关系，这一点是格拉西莫夫当时打下来的重要成就。”

这次胜利，不仅为普京在军方和民间赢得巨大威望，也为格拉西莫夫的快速晋升打开了快车道。之后，格拉西莫夫相继担任圣彼得堡、莫斯科军区指挥官，以及中央军区的司令。2012年，普京任命格拉西莫夫担任了俄军总参谋长，至今他已在这个位子上坐了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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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车臣战争之外，格拉西莫夫被西方媒体熟知，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格拉西莫夫战术”。他认为俄罗斯要学习使用一种军事、科技、媒体、政治和情报策略多管齐下的“21世纪闪电战”，用最少的成本打乱敌人的阵脚。

2014年，“格拉西莫夫战术”初露锋芒，俄罗斯用闪电战手段占领克里米亚，让美国和西方大吃一惊。俄罗斯的宣传机器成功地鼓动起了克里米亚俄罗斯族人的亲俄情绪。俄罗斯派出了总参情报局下属的特种部队“格鲁乌”包围了乌军在克里米亚的军事基地，并且在几天内就组织起了一场独立公投。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格拉西莫夫的指挥风格较为细腻谨慎，能够综合运用各种军事资源。他不仅仅要运用地面军事这些战争直接的军事资源，他还用特种战、舆论战，甚至是一些心理战等等。他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家，还是一个军事战略家。俄罗斯试图要转变战争的指挥风格，就是要达到预期的军事目标和政治目标。”

这是格拉西莫夫的一张在网上广为流传的照片。在2020年2月份，俄土两国军方就叙利亚局势进行会谈，土耳其防长胡鲁西·阿卡尔对俄罗斯发出的威胁，逗笑了在座的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等将军。俄防长绍伊古或许是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笑容还比较收敛，但旁边的格拉西莫夫笑得甚至连牙床都露了出来。因此，格拉西莫夫被网友戏称“爱笑男孩”。但事实上，民众很快就意识到，格拉西莫夫作为俄军的二号人物，他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浮现如此灿烂的笑容，似乎只有这一次。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格拉西莫夫大将有着俄罗斯人典型的性格，比较冷酷严肃，不随便吐露感情等等。他跟土耳其会谈的时候，突然之间灿烂的微笑，因为当时土耳其方面说，土耳其准备打败俄罗斯，想想看这怎么可能呢。格拉西莫夫当时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灿烂地微笑，我觉得这是体现他心里至高无上的自信心。”

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格拉西莫夫又登上了美国制裁清单。2022年12月17日，乌总统办公室主任顾问阿列斯托维奇在社交媒体披透露，乌方曾试图对格拉希莫夫进行斩首行动。乌克兰情报部门认为，格拉西莫夫大将的最终目标是伊久姆前线俄军集团军指挥部。随后，乌军对伊久姆方向的俄军第二集团军指挥部等目标，发动深夜精确袭击。

中国社会科学院 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乌冲突爆发之后，所有和特别军事行动有关的高级军事官员和高级政治家，都可能会成为乌克兰特种部门或者情报们打击的目标。”

但是，乌军的深夜暗杀行动失败，在5月1日，格拉西莫的专车在卡-52武装直升机掩护下，顺利返回别尔哥罗德机场，然后乘坐图154M专机返回莫斯科。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这也说明俄乌冲突已经演化成一场全面的战争。乌克兰不仅仅在正面战场上与俄军进行出战斗，而且还在特种战、信息战、情报战、舆论战等各个方面都在与俄罗斯进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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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已近一年时间，历经过两次更换俄军高层。行动最初的8个月没有明确统一的指挥官，直到10月8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下达任命，指挥俄军南线作战的苏洛维金被擢升至总指挥，首次明确了俄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的职位。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俄罗斯军方一开始并没有要把在乌克兰的所有俄军统筹在一起，当时俄方认为乌克兰是不堪一击的，没想到这块骨头很硬。所以在这个时候俄方任命苏洛维金大将作为总指挥，目的就把所有的武装力量统筹在一起，任命总司令来搞定整个乌克兰的战场。”

作为空天军司令的苏洛维金是俄罗斯军队中少有的强悍战将。在叙利亚内战时，苏洛维金曾对阿勒颇、伊德利卜地区进行了长达一个月时间的轰炸行动，这次轰炸让苏洛维金得到了一个“叙利亚屠夫”的称谓。

从苏洛维金担任总指挥那一刻起，俄乌冲突开始向真正的“战争”状态转变。俄军希望将乌全境都视作打击目标，希望可以更快地让这个国家瓦解，最起码可以把他们打回谈判桌上。在苏洛维金的指挥下，俄军确实也取得了一定战果。

军事专家 陈浩洋:

“第一个方面，苏洛维金上任之前，乌军的攻势还是比较迅猛的，尤其是在赫尔松方向，在哈尔科夫一直到红利曼方向都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但是苏洛维金上来之后，战线趋于平稳了。第二个方面，他成功地组织了在南线赫尔松、第聂伯河右岸俄军的转移，俄军当时是处于非常被动的情况，而且伴随着冬天的来临这个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所以这种及时的调整在苏洛维金的组织和指挥下，非常顺利地实施了。第三个方面，目前整个战场态势，在苏洛维金的指挥下，俄军已经在部分区域转为反攻了，最新的消息在东线重要的战役关键点，俄军都已经取得重大的进展，这些都与苏洛维金的指挥是密不可分的。”

2022年的最后一天，普京视察了俄南部军区并发表新年致辞，期间普京为苏洛维金颁授三级圣乔治勋章。三级圣乔治勋章是俄罗斯联邦最高军事勋章，苏洛维金也是俄乌军事冲突至今唯一受此勋章的军人。

对苏洛维金授勋，并不意味着普京满意于目前的战况。当俄乌冲突进入到2023年，苏洛维金所采取的对乌克兰民用基础设施狂轰乱炸的战略，已经呈现出弊端。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这种方式消耗高，使用高价值的伊斯坎德尔和口径巡航导弹，还有KH101等这种远程的洲际巡航导弹来打击民用的供电设施和供电网络。从成本角度讲是不划算的，每一枚导弹接近上百万美元，来打击火电站、打击电网，确实给乌克兰造成了很大的经济压力和民生压力，而且对战争本身不会产生直接的效果。”

军事专家 王云飞:

“经过那么多轰炸之后，俄罗斯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在地面的一些作战行动，需要精确的打击。光是这样轰炸，只是形成了一个有利的战场的态势，削弱了对方战争的持续能力。可是要进攻对方取得胜利，针对对方的有生力量进行打击，还需要机动部队来进行作战，而这方面不是苏洛维金的特长，但恰恰是格拉西莫夫的特长。”

当地时间2023年1月11日，俄罗斯换将。俄罗斯《消息报》12日援引军事专家的分析称，这一任命大幅提高了特别军事行动的地位，并表明敌对行动将迅速升级。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格拉西莫夫就任所面临的安全环境和战场形势并不是很乐观，西方在2023年开始向乌克兰提供轻型坦克装甲步战车，很快有可能向乌克兰提供‘豹-2’坦克。他要面对现在西方的这些装甲车和坦克，乌克兰有可能发动具有威胁性的地面反攻，这对格拉西莫夫来说是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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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换帅后，西方也有媒体分析，无论是苏洛维金还是格拉西莫夫担任总指挥，俄罗斯自身面临的困难以及战场上遇到的压力都不会改变。俄军在精确制导弹药、现代化武器以及情报搜集领域都与北约存在差距。格拉西莫夫能多大程度地提高俄军战斗力，扭转俄乌战场胶着的态势，成为目前各方关注的焦点。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其实他上台之后，在武器装备这方面不可能有大的改善。他只能用现有的武器，但是在战术方法、部队的横向联系方面，他可能比过去运用得更好。同样的武器，战术方法得当，部队的相互协同得当，把整体战略能够全部发挥出来，这不亚于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其实俄罗斯改革之后，信息化的水平没有跟上，所以这种旅营体制战斗力没有发挥出来；另外，它没有专业的电子营，它的作战要素在新的作战条件之下是不健全的，现在改也来不及，只能通过新的战术来解决。在现有武器和通讯设备的基础之上，经过作战单元有机的联合，主动的配合，也可以增大整个部队的作战能力，格拉西莫夫是有这样的能力和基础条件的。”

这次指挥官人事调整也释放出俄军即将发起大规模攻势的信号。除了空天军司令苏罗维金外，格拉西莫夫另外两位副手，其中阿列克谢·基姆在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时，他担任北高加索部队第一副总司令，并参与了格罗兹尼战役。萨柳科夫从基层的排长一步步升至陆军总司令，与格拉西莫夫共事了40年。

格拉西莫夫的三位副手都拥有指挥陆军作战的经验。俄《消息报》认为，这一人事调整实际上是在重现苏联在卫国战争中的做法：苏德战场的战线被拉开得太长，所以需要一位“元帅”负责计划全局作战行动，然后交给各战区指挥官执行。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近期在接受采访时称，俄军可能将对乌克兰发动大规模进攻。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到这个时候，请格拉西莫夫担任乌克兰战争的总指挥。我个人有几个解读，一个是俄罗斯可能再谋划一步大棋，它不仅要控制住顿巴斯地区的卢甘斯克、顿涅茨克和扎波罗热州，还有赫尔松州的第聂伯河的东岸或者南岸，他有可能还要夺取第尼伯河的北岸和西岸，如果能够把这四块地方连成一片，那它有可能继续西进直接打到敖德萨，然后在顿巴斯地区再往西打，又打到了哈尔科夫地区了。另外一个，最近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正在进行联合的军事演习，俄白联军有可能突破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边界，挥师南下。它们要从北边、东边、南边，从黑海、从里海，从白俄罗斯和整个俄罗斯境内倾盆而下，拿下乌克兰。它是想彻底打败乌克兰，还是使用最大武力逼着乌克兰跟它谈判，现在还看不清楚。”

如今，俄军“特别军事行动”换帅，指挥团队“一正三副”四位上将的更高规格配置，让西方分析机构将此视为莫斯科方面的重大转变。有分析认为这可能预示着更大规模的进攻将在2023年冬春之交到来。但也有专家认为，即使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后，格拉西莫夫领导的俄军总参谋部也始终与美国军方保持沟通管道的通畅。相对上任指挥官苏洛维金，格拉西莫夫更擅长战略决策、国防建设和防务外交。未来俄军的军事行动究竟是战事升级，还是战略回调？目前尚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