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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长江日报
□ 王娟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民政部门给我们家送达一份烈士证,此时离细爹(父亲的小叔叔)王金安离家几十年,太爹太婆已然过世,收到烈士证后,三爹更是寡言少语。
幼年走亲戚,我去到大姑婆家,有人告诉我大姑婆眼睛不是天生就瞎的,而是因为长时间哭被日本鬼子枪杀的二爹而哭瞎的。
大姑婆的家和我们家隔着一座山,全是松林。最高的山峰叫棉花姥,山下是我太爹和爹爹们生活的地方——黄冈方高坪镇宋墙村王家凹。那是很美丽的一处山凹,屋前大片竹林,池塘外是一片果树林,春天到来,桃树、梨树开花很是好看,山坡有一大片油茶林,开花的时节也分外好看,山凹里还有一些水田旱地。太爹太婆育有四子二女,与世无争,耕读传家。
那年家里的棉花地奇怪地生长出彩色的棉花,略微浅黄。山凹也不宁静,日本鬼子踏入了家山,棉花姥上修了两座互为犄角的碉堡。
有天二爹穿上彩棉织的土布褂,挑着外甥和一些物品送娘家的大姑婆回家,翻棉花姥峰下小山,遇到日本鬼子飞机扫射,二爹护住外甥和妹妹,当场殒命。报血海深仇与一家人活下去成了太爹和爹爹们艰难的抉择。细爹参加了一场游击队与日本鬼子在棉花姥的战斗,正式加入革命队伍,成了大别山抗日游击队的一员,并随着部队离开了家,从此再没回来。
苦难和痛苦并没有放过与世无争的一家人。细爹走后,大爹病逝。太爹太婆遣散了儿媳们,让她们远离战火,四个儿子只剩下三爹侍奉亲前,孙辈仅有我时年5岁的父亲和2岁多的叔叔,三爹为抚养哥哥的孩子长大终生未再娶。
父亲浅浅的记忆里没有细爹的影子,说只回过一次家,又匆匆离去。只是记得有些和细爹紧密的人,深夜在我家歇脚,天不亮就走了,持续了许多年。偶有细爹的消息传来,有喊磨刀的说是细爹一起的,他牺牲了,特来报信。有贩盐的说遇到骑高头大马的细爹,是新四军的大官。别人问起,太爹只说:“我儿,杀日本鬼子去了,不晓得是哪个部队。”
父亲的记忆里是太爹和三爹一遇风声,就抱他和叔叔躲命。躲日本鬼子,躲国民党。有年大年三十,躲在田埂里整整一夜。
等到新中国成立,依然没有细爹的音信。世代耕读的人家到了我父亲那一代,选择让他成了一位文盲。被人传说是武术高手的三爹,慈眉善目的山林老汉模样,不威武甚至有些胆小怕事。
太爹顽强撑到95岁,没有等来细爹归家。从此祭祀日,家里都会遥祭细爹,接受了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棉花姥山峰下不再有那户人家,山林竹林都交给了集体,我父亲和叔叔也搬离老宅进了村组,重新修了房子,只是三爹不肯离开,搭了一座石头房子,成为守山人。选择把我父亲变成文盲的三爹,到我们这一代人时,格外包容,大哥参军,我们读书,他都支持。如今,我们的孩子中三位献身国防,一位军工博士,两位现役军人,是家族第三代军人。
三爹和父亲、叔叔生前很少主动给我们讲家族往事,那是国家和家族的危难与苦难。我家的选择是以血还血,抵抗侵略,义无反顾守护家园,是几十万大别山英雄志士和革命家庭中的一个缩影。
2022年在黄梅祭拜柳林烈士陵园,看到黄梅柳林烈士陵园名单大半是三槐子弟,眼泪忍不住流下,相同的血脉,相同的英勇。让我萌生念头想寻找和走一走细爹战斗过的地方,想知晓他牺牲在哪里。
2023的清明,我们兄弟姐妹第一次去杜皮黄冈烈士陵园祭奠,在长长的烈士名单上,对应地址和年龄,我们终于找到细爹的信息:王金安,五大队中队长。我的悲伤中多了一丝抚慰,原来细爹参加了鄂东抗日独立游击第五大队,是抗击日本鬼子的英雄,他没有被遗忘。祭拜归来,我给细爹写了一副哀悼联:许我槐堂多血性,投身家国好儿郎。
2024年清明,我与梅三珊女士相约清明祭奠夏家山,她的父亲梅白早年也是大别山五大队的。夏家山曾是大别山独立游击五大队革命根据地。4月2日那天大雨,行至夏家山脚下,似乎是知道来的人是五大队的后人,雨停了下来,以让我们安全上山。道路也有些难走,山峰叠嶂,群峰呼应,四面环山。一片片含着雨的云在山峰间奔涌,间或有泥石流崩塌,好在没有毁坏道路。两边峭壁上斜出一丛丛猩红杜鹃花,在雨雾中格外娇艳。
逐渐看到深山中有村庄和山田,一大片雾气缭绕中出现一排平房,雾散才看清小屋上写着“夏家山五大队纪念馆”。
我们找了个没有树木并平坦的地方摆上香烛、水果、酒水,并依照黄冈风俗祭拜。几次点火我都点不着,梅姐接过一点就燃。她的祭奠致辞有对革命先烈深深的缅怀和敬意。我心里一直想着,细爹是不是在这里牺牲?越想越难过,几度哽咽。此时大团大团的云从其他山谷奔涌过来,把我们笼罩在云雾里。
这时,从纪念馆中走出一位六旬老人,得知是五大队后人来祭奠,便为我们讲解夏家山战役,据说那场战役很惨烈,几百名五大队战士牺牲。我在名单中没有寻到细爹的名字。下山时老人家讲夏家山连着贾庙杜皮群山,梅姐说:“你细爹可能是和漆先庭一起的,他曾在你们老家战斗过。”
有人说,一个人的真正离开,是世上不再有人提起、想起。细爹离开很久很久了,但我们焉敢忘?焉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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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4-05-03 08: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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