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棵桂花树

本文转自：邵阳日报

◆成长

心里有棵桂花树

一天，陈老师问我们想种什么树，她准备带领我们种一批树。班上的同学大都选择种果树，我选择种一棵桂花树。

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一幅画面——摇桂花。桂花盛开时，我们一家就会到家门前的马路边摇桂花。爸爸和哥哥负责摇，妈妈和姐姐在桂树下拉扯起一块很大的布，我在布下躲猫猫。随着一阵摇动，桂花像雨点般簌簌地落，妈妈和姐姐欢笑着接，我在布下来回地蹦跳，别提有多高兴。

这个画面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之后多年，路旁的桂花年年开，却不见了当时桂花树下的一家人。当地上铺满厚厚的桂花时，偶尔会有人驻足拍照。相机怎么能拍出桂花的香呢？我时常想念的还有奶奶做的桂花糕。刚出锅时，桂花糕浓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曾经，我和爷爷种过一棵桂花树。那时的我，还很小，只是每天围在爷爷身旁问东问西。我追问爷爷桂花树从那里来。爷爷说：“从月宫里来。”于是，爷爷一边种树，一边给我讲月宫里的嫦娥、玉兔、吴刚和砍不倒的桂花树。那时的桂花树，在小小的我眼里，是多么的神圣啊。

后来，哥哥姐姐进城读书，一月回来一次；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我开始回避关于桂花的一切问题和活动。桂花开时，奶奶每每提出采集桂花来做桂花糕。我总是不情愿地说：“做那个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吃！”奶奶黯然神伤。她和爷爷还是采集来桂花，做成了糕。但是，倔强的孩子，一眼也没有瞧那桂花糕。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桂花开了，爸妈不回来？他们忘了桂花糕吗？我听到爷爷奶奶的叹息，他们不明白乖孙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此后多年，曾经倔强的孩子慢慢长成了少年。这一年，桂花开时，爸爸妈妈回来了。那个周六，阳光明媚，风轻云淡，爸爸喊我去摇桂花。我和爷爷种的那棵桂树已是亭亭如盖，叶间开满了花。这一次，我负责摇，爸爸妈妈负责拉布接。桂花簌簌地落，瞬间布上就洒满了金黄。妈妈凝望着我，满眼自豪地说：“儿子长大了！”我蓦然发现，爸爸妈妈都添了白发，我高出了他们的头。我拿着桂花回家，爷爷奶奶迎出来，什么时候奶奶的背驼得这样厉害，爷爷的脚步变得如此蹒跚？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长大的瞬间，我也惊觉爸妈青春不再，爷爷奶奶已是迟暮......

我问老师：“我能亲手种植一棵桂花树吗？”陈老师说：“当然可以。我帮你联系。桂花树以前是名贵树木，前些年很流行，大家一窝蜂种植，苗木基地也是大规模培育。现在的它们依稀平常，不被重视……学校里也有很多桂树了，你为什么想到要种它？”“因为，我心里有一棵桂花树，我想让它长出来。”我看着老师说。老师看着我，凝神了一会儿，说：“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一棵桂花树。我们一起种！”

（指导老师：陈艳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