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斯坦6万人请愿“退圈脱俄”！民粹主义还是理性争论？

哈萨克斯坦最大的请愿平台alash.online正在征集有关该国退出欧亚经济联盟的签名。Orda.kz询问了哈萨克斯坦政治分析家，了解请愿成功的机会有多大，以及是否应该这样做。

截至6月12日中午，这份请愿书已有63895个签名，其中59219人投赞成票，4676人反对。签名始于2022年2月25日，已成为该网站参与人数最多的请愿书之一，且参与人数在近几个月内大幅增加。同时，自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成为欧亚空间一体化的正式发起人以来，关于没有必要与俄罗斯建立经济联盟的讨论，已经持续多年。

alash.online网站截图

请愿书作者指出：

“我们要求哈萨克斯坦当局退出集安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停止与俄罗斯联邦的所有一体化进程！与俄罗斯联邦保持外交和经济关系，即使这会让我们付出关系破裂的代价！否则，在俄罗斯的任何支持下，我们的国家将像俄罗斯本身一样被世界孤立。”

民粹主义还是理性争论？

哈萨克斯坦政治分析家达尼亚尔·阿希姆巴耶夫认为，该问题的措辞本身带有明显反俄倾向。

达尼亚尔·阿希姆巴耶夫

他说：“很明显，任何反对集安组织和欧亚经济联盟的文件，都是针对与俄罗斯联邦的联盟。它是试图支持哈萨克斯坦从完全中立到敌视俄罗斯的极端主义做法的延续。”

阿希姆巴耶夫认为，如果说早些时候这种言论还有利于西方，那么在安卡拉与北约关系降温，以及埃尔多安与美国发生争吵后（美国大使在选举前与反对派候选人克勒奇达尔奥卢会面的行为遭埃尔多安抨击），一些人开始直接行动。同时，支持哈萨克斯坦退出欧亚经济联盟的人使用民粹主义者方法，只顾眼前之利，很少注意此举对哈萨克斯坦造成的后果。

他说：“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的关系受地理和历史因素制约。包括物流模式的连贯性：没有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的‘南北’运输走廊就不成立，如果‘加上’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的‘东西’走廊才更完整。这就是托卡耶夫在莫斯科峰会上所表达的，关于将俄罗斯与跨里海路线连接起来。哈萨克斯坦与中国也是如此。破坏与俄罗斯的关系不符合哈萨克斯坦的利益。”

阿希姆巴耶夫认为，退出与俄罗斯的结盟想法是受欢迎的，但仅在社会中某些思想自由和反战群体，远非大多数。

另一位哈萨克斯坦政治分析家加齐兹·阿比舍夫在接受采访时也同意他的观点。

加齐兹·阿比舍夫

他说：“当然，也有支持退出欧亚经济联盟的论点。例子有很多，由于一些加工企业施行‘规模经济’（合并生产时生产成本较低），而俄罗斯企业因为价格和质量，以及大规模的国家补贴，击败了哈萨克斯坦竞争对手，导致哈萨克斯坦国内企业关停。换言之，身处欧亚经济联盟，降低了哈萨克斯坦建立长生产链的能力。”

同时，请愿书的发起人和支持者都忘记了一些事实。作者称哈萨克斯坦“被迫”加入欧亚经济联盟，包括里海管道联盟（CPC）输油管线（该管道将哈80%的石油供应到世界市场），以及所需的大量商品在国内缺乏生产，农产品也是如此（这些产品不仅销往中国和中亚，还通过俄罗斯黑海港口销售），以及用俄罗斯天然气对该国北部地区进行天然气改造的计划。

“不加盟是一回事，就像乌兹别克斯坦正在做的那样，而退出是另一回事。这种外交行动可能招致俄罗斯的制裁。当然，总体而言，哈萨克斯坦加入欧亚经济联盟并没有带来一些经济奇迹。”阿比舍夫说。

阿希姆巴耶夫则认为，加入欧亚经济联盟是合理的，因为哈萨克斯坦没有为世界市场创造有竞争力的产品，而加盟成为了当地生产者的“学校”。同时，发起和推广这种请愿是公民社会发展的良好迹象。但在哈萨克斯坦，请愿对当局来说仍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它们没有以任何方式合法化。

6月9日，普京在索契举行的独联体和欧亚经济联盟相关会议上发表讲话。

哈萨克斯坦和国外的请愿书

请愿书是由普通公民签署的集体信件，旨在引起上级和地方当局对政治、生态或社会某些问题的关注。在拥有3.3亿人口的美国，如果一份请愿书在2个月内收集10万以上签名，就会自动转交总统。在拥有8000万人口的德国，5万签名就足以成立特别请愿委员会。而在拥有2000万人口的哈萨克斯坦，从逻辑上讲，签名征集门槛应该更低。

同时，阿比舍夫提请注意在哈萨克斯坦必须考虑的技术问题。

他说：“请愿投票的结果往往可能与民意调查和公投结果不吻合。它们有其自身特点。签名者通常支持请愿书发起人的立场，因为文件本身就是在支持者中传播。”

世界各地都有请愿成功的案例，即使是在非强制性请愿的国家。例如，2016年，在请愿之后，印度尼西亚开始对塑料袋收费；在泰国，教育部长取消了一项削减农村学校的计划。

顺便一提的是，请愿书在哈萨克斯坦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有2份请愿书起到了一定作用（尽管不是直接作用）：要求将首都改名为阿斯塔纳，取消报废税。二者确实取得了成果，尽管法律未提到人民意愿或请愿书。